几天演讲下来,李尔也累得够呛。为了争取赶在别的候选人之前抢到更多选票,他的行程安排得很紧张。这天傍晚平京市的演讲刚刚做完,就要立马赶往下一个城市,做明天下午的演讲。
为了有一晚上能够休息,他们一行人提前预定了卧铺票。里面有一张头等舱的铺位,一间一铺,环境更好,都说让李尔去头等舱,好好休息。李尔却说他不住头等舱,此次是去拉选票的,住平价舱显得更亲民,于是他挤进了芜君那间一床上下两铺的平价舱。
上车人还挺多,还有人认出来李尔跟他打招呼,看他也住平价舱,还攀谈了起来。想来第二天肯定又会见报了,李尔这不长不短的时间,也学会了如何做一个会收买民心的行政官员。
进到隔间里,芜君懒得爬床,选了下铺,睡觉之前,他还不忘叮嘱一句:“今晚小心点。”
“我在,用不着害怕。”
芜君想说,该害怕那个人不是他,而是李尔,这一路想来会多少会遇到一些危险。
想想又觉得跟李尔说这些话也没必要,闭嘴睡觉了。
第62章 追杀
芜君已经好多年不曾坐过火车出远门了。
十岁没有分化成Psi之前,没有专业的医疗检查,他的属性并没有那么容易看出来,他父母有时会把他伪装成Omega带出去旅游。
他还记得他们一家人也总是包上这样一个上下铺位的包厢,他父亲睡上铺,他和母亲睡在下铺。即便在火车上,母亲在他睡觉前也会给他讲故事,他就在母亲温柔的怀抱里,听着火车压上铁轨有节奏的“轰隆”声入睡。
多年后,此时同样的场景似乎把他带回到过去的时光,后面那一切糟糕的事情都没有发生,他父母也都还在人世,也在他身边。芜君紧了紧被子,厚实的棉被也像是一个拥抱,他在这种又安稳又伤感的情绪里,迷迷糊糊就要睡着了。
上面李尔的鼾声突然响起,糟糕,李尔比他先一步睡着。
这鼾声不大,但是足以把火车运行的节奏打乱。芜君刚准备伸手去拍拍他,又缩了回来。李尔这几天马不停蹄跑场演讲,回来还得熟悉稿子,修改措辞,该是累坏了,这大概是他这几天睡的唯一一个囫囵觉。
他不让芜君跟他一块去跑演讲。芜君每天半上午才起床,吃喝洗漱,还有专门的人带他去吃好玩好。
芜君这才知道,李尔带他出来不是帮忙解决问题,大概是看他那段时间很颓然,捎带他出来散散心。
现在芜君已经不想了,不想他跟李尔以后会怎么样,他已经自己挣扎过了,接受了他们不可能有以后的事实。趁着现在的好日子,尽量快乐吧。
芜君翻了个身,也接受了今晚他无法睡着的事实。等明天顺利到达地方,他再慢慢睡,今天让李尔好好休息。
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的时,总能听到更多的声音,那些隐藏在火车碾过枕木的“轰隆”声之外的,更细小的、世界发出的声音--隔壁小孩的呓语、穿着拖鞋起来上厕所的声音、车厢尽头马桶的抽水声……
突然,芜君听到了一串奇怪的脚步声,外面好几个人,脚步声又沉又重,丝毫不是旅人那种疲惫拖沓的声音,还很凌乱,从车厢尽头往他们的包厢走来。
一种本能的警觉让芜君从失眠的迷蒙状态清醒过来,走在最前面的人已经在他们包间的门口停了下来。
芜君灵活翻到了李尔的上铺,李尔立马醒了,撑起半身正要发问,芜君捂住他的嘴,贴着他耳根说:“外面有人。”
李尔立马意会,两人都屏住了呼吸,纷杂的脚步声停下了,三四声拉枪栓的声音,在这夜里格外突兀,像平静的海面突然升起的致命冰山。
对方这么多人,如果是赤手空拳硬拼芜君还不至于太担心,但是对方手上有枪,而他两被困在这个小小的包间,简直无处可逃。
芜君的手不禁有些轻颤。
李尔把他捂在嘴上的手拿下来,用力捏了捏,说道:“别怕,见机行事。”
话刚落音,隔间的门被一脚踢开,接着一个壮汉踩进来二话不说,先对着下铺一阵扫射。机枪扫射的“突突”声,似乎要把这夜色也撕成碎片。
扫完一圈后,壮汉才发现下铺没人,正当他把枪口朝上铺举起时,李尔一脚踢在他手腕上,一梭子子弹把床尾那侧的全壁玻璃窗全部打碎了,冬天凛冽的寒风夹着风雪灌了进来。
地方太窄,壮汉完全堵住了他后方的人,李尔把他的拿枪的手腕踩到隔间的挡板上,抱住了他的脑袋。凭着李尔的臂力,往外一扭,壮汉的脖子就得断,可是李尔弓着身子抱着他头已经没有了更多施展的空间。
正当芜君在他旁边犹豫要不要出手暴露自己时,李尔压低声音说道:“杀过人吗?用我腰上的匕首。”
芜君当即取下匕首,准确无误递插进了对方的喉咙,手腕微微用力,刀刃一转,对方脖子上的动脉割断,血像喷泉一样往上喷了李尔一脸。
李尔斜了芜君一眼:“嚯,真没看出来。”
他的同伙已经发现问题不对,一边想往里钻,一边开枪。李尔把那人身体卡在隔间的窄门上,堵住他的同伙和子弹。
这时整个车厢都骚乱了起来,隔壁有乘客在尖叫。这些杀手对着走廊开枪,把人都吓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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