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这题还行,做完了我周末开学报道那天拿来吧。”江垣点头说道。
唐倩大概又给江垣讲了一些竞赛上的问题,走出办公室的时候已经放学了。
刚走到一个转角处,江垣就碰到了陆屿。
江州实验中学说大不大,说小不小,陆屿待的七班属于教学楼B栋,和A栋不算太远,但这还是自从一个星期前请陆屿吃了一顿饭后,第一次碰到对方。
陆屿靠在墙上,紫色校服敞开,露出里面的带有字母的白衬衫,少年的头微微仰起,喉结凸出,精致的下颚线将侧脸勾勒得很完美,几乎找不到可挑剔的地方。
对方似乎发现了有人在看他,于是偏过头看了一下,结果看到了那个有些熟悉的身影。
两人来了一个对视。
江垣面色如常,没有停下脚步,朝那边走过去。
“你怎么在这儿?”
说完又觉得不对,陆屿在哪儿关他什么事?学校又没明确规定B栋的人不能来A栋。
不过陆屿倒没在意,他依旧靠着墙,双手·插·进裤兜里,随口回答道:“我等人。”
江垣嗯了一声,应该是在等陆枫。
这会儿走廊上没有太多人,大概率是因为各个班的班主任还没讲完,一般等到第二道铃声响了就差不多放人了,中间有那么十分钟的过渡期。
“你拿这么多卷子?”陆屿注意到了江垣的手上的东西,隔空数了数,起码得有八张,“竞赛?”
“嗯。”江垣应了一声,不过八张也不算多。
“你参加竞赛吗?”江垣突然问了一句。
闻言,陆屿指了一下自己:“我?我不参加,不想,我懒。”
陆屿和江垣一样,稳坐年级前二,这一年下来,不知道有多少次考试,反正不是江垣第一就是陆屿第一,所以当听到陆屿说不参加的时候,江垣是有点儿诧异的。
“你……”江垣本想问陆屿为什么不参加,但想了想,他跟陆屿的关系好像还没好到这个份上。
“嗯,那你慢慢等。”
看着江垣远去的背影,陆屿“啧”了一声,怎么现在他都能跟江垣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了?这前不久他俩不是还互相看不顺眼吗,而且依他陆屿的性子,不可能和江垣如此心平气和的聊天。
这件事陆屿之前就发现了,总感觉怪怪的,他似乎对江垣的敌意少了很多。
“操。”陆屿暗骂了一句,也不知道骂的是谁。
从江垣身上移开视线,陆屿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嘟嚷道:“让我四十在这儿等,这都五十七了。”
几秒钟过后。
“哎!陆屿!”
有人喊了他一声。
陆屿站直了身,没有再靠着墙。
“老何,我搁这儿等了你二十几分钟。”说着还伸出手指比了个二。
老何是他们的年级主任,名叫何德清,明明才五十岁,看起来却一脸慈祥。不过他的脾气是真的好,至少陆屿在这学校的一年来看,老何没有冲谁发过脾气,一向都是和和气气的。
“我这不开会没开完嘛。”老何笑笑,走进了办公室。
陆屿也跟着走了进去。
老何拿出八张卷子,说道:“你不是说问有没有上届竞赛的卷子,想拿来看看有些什么重点题型嘛,我就给你找唐老师也要了一份。”
“啊?”陆屿愣了愣,他只是没想到随口一说的话,老何竟然真的给他拿到了一份,不过他也确实需要,“谢谢何主任,那我拿走了啊。”
“拿去拿去,本来就是给你的。”老何挥挥手,说道,“快回家吧,放学了。”
“嗯,走了。”
江垣丝毫不知道这位刚才才和他说不去参加竞赛的陆屿同学,现在手中正拿着和他一模一样的卷子,坐公交车回了家。
叮——
陆屿的手机响了一声。
点开消息一看,是邱泽宇发给他的。
邱泽宇是陆屿的哥们,也在江州实验中学读书,不过没和他一个班。
邱泽宇:陆哥,惊天大消息,我分化了!Omega,我他妈现在都还没缓过劲来。
陆屿:怎么样?分化了还习惯吗?
邱泽宇:好像还行。
陆屿:嗯,挺好的。
他对自己朋友分化成A还是O都没有什么意见,不管分化成了Alpha还是Omega,都是他的朋友,仅仅这样而已。
公交车内开着空调,幸亏陆屿上得早,有座位,不用人挤人,窗外的事物缓缓向后倒退,陆屿阖上了眼,打算眯一会儿。
*
楼梯间的灯忽明忽暗,只有一点儿光亮从花纹石窗的缝隙里透进来,这是老式居民楼独有的特色。
空气中夹杂着一股难闻的味道,就像是什么东西腐烂了一样,以前过来的时候其实还好,但不知道为什么,自从江垣分化成Omega过后,嗅觉也跟着提高了。
这是他爷爷家,奶奶两年前就走了,江垣有想过接江老同志去市中心那边,但江老同志舍不得这里。
爷爷家就在二楼,不用爬太久,江垣拿出钥匙开了门,走进去就看到老人家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爷爷,看电视呢?”
江老同志一听到这个声音,就知道是谁来了,立马关了电视。
“小垣来啦?”
江老同志今年六十五了,两鬓斑白,尽管他经常锻炼,但岁月还是在他的脸上留下了痕迹,江垣突然感觉有些心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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