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回应。
裴庚半扶半抱把人带进船舱内。榻上柔软的床垫、被褥一应概全。
他把人轻轻放在榻边,靠着床柱。
半梦半醒间,柏青霄蹙着眉,气息紊乱,胸膛急促起伏,手指微颤,似乎在梦里挣扎着,却始终挣扎不出那片黑暗。
裴庚直起身来,看着斜靠在榻上的人。
现在还只是醉。裴庚想,等会师尊要是察觉到不对劲……
裴庚轻手轻脚,单膝跪上床沿,低下头,“师尊?”
裴庚试探地亲他脸,连呼吸都是浓烈馥郁的酒气。
没有反应。
亲昵顺着侧脸、下颌线往下,亲吻着泛着酒香和草木气息的颈窝。视线落到稍显凌乱的领口。
裴庚一双手放到青色的腰带上。
柏青霄倏然侧了下脸,意识渐渐回到脑中,他蹙着眉掀开眼皮,还未看清,却准确地抬手按着裴庚手腕。
虽然力道微不足道,但的确在拒绝。
“师尊醒了?”裴庚挑着眉,不慌不忙,“比弟子预估的还快一些。”
他从芥子空间慢条斯理抽出一条链子,链子极细,却韧。
裴庚强硬拉起柏青霄的手,干净利落地捆在一起,“但是还需一会儿,师尊现在是不是觉得动弹不得?”
柏青霄半阖的眸间带着水汽,连眼前的人影都是模糊不清,只听见熟悉的声音随着手上不可置疑的力道传来。
“云天秘境里找着的醉春风,哪怕是仙人也抵抗不住。”裴庚微不可查地弯了弯眉眼,凑过脸去,两人脸颊贴近,近的裴庚能看清那极力维持几分清醒的眸子。
裴庚慢吞吞道,“师尊可尝出来了?”
“你……”柏青霄大着舌头。
前一秒还是虚弱无力,半阖着眼微微喘息。
下一秒飞快抬手,就着手上的链子直接套住裴庚脖子,紧紧绞住,在颈间落下显眼的红痕。
链子哗啦作响,勒在脆弱而致命的部位。似乎只要他想,只要他一用力,裴庚就会被这锁链绞杀。
裴庚反应很快,有些惊讶地扯住链子,阻止它的收紧。
“锁仙链。”无法动用法力,柏青霄混沌的意识清醒了几分。黑曜芥子衬的手指如玉,此刻却在发着颤,身上一片滚烫,热的吓人,关节泛红。
柏青霄闭了闭眼,定神,心里的火苗点燃了理智。
他喉结上下动了动,艰涩道,“裴庚,为师可曾做过什么对不起你的事?”要你这般报复。
“自然没有。”裴庚就势亲了亲他面颊,倒是半点不担心自己的性命。
他的唇角扯开一抹恶劣的笑意,笑不及眼,“不是什么毒药,只是些助兴之物。师尊,你说师徒不可能有别的情愫,可也没有哪一个师徒会行云雨之欢的吧?”
“你说是吗?”
裴庚法力还在,自然能在这桎梏间逃脱,甚至不容置喙地把锁仙链强硬勾在床榻的漆红木架上,捆了几圈,身子压上那青色的身影。
修真界论的可不是拳拳到肉的武力,而是那再玄妙不过的灵力。
裴庚好整以暇地摸着那泛着细碎光泽的细链子,嵌入皓白的腕上,像是某种特殊的装饰物,引得人心间波涛不止,甚至泛起了一种破坏欲。
这样脆弱的师尊、这样好看的师尊……
“裴庚!”柏青霄从一团浆糊般的思绪中醒来,他睁开一双水润的眸子,潋滟若晴日下的湖水。
半梦半醒间,他犹如被推上火架烤着,浑身烧起来的滚烫,连呼出的气都充满着高热。
他清楚知道自己此刻正在悬崖边沿。一步错,万劫不复。
只能竭力维持着清醒,挣扎着,“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那你会后悔的!放开我,现在放开,我既往不咎!”
“师尊,弟子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裴庚眸色如墨,却要灼烧起来了,“现在放开,才是真的后悔。”
柔软的指腹擦过被锁仙链紧紧缚住的手腕,顺着袖口向下抚去,捏着青色的外袍,滑过法衣上精致勾画的纹路,顺着领口布料平整的包边,落在劲瘦的腰间。
衣带渐去,外袍渐宽,缓缓滑落在榻边。
“滚出去!你要发疯滚去别的地方!”
柏青霄竭力睁开眼,迷蒙里只能看到身上模糊的脸。
他晃了晃头,似乎想要以此换的清醒,抬眼挣着被缚住的双手,铁链声响成一首短曲,在手腕留下道道痕迹。
他咬牙切齿,“若要折辱我,也大可不必如此损人不利己……”
剩下的话被堵在嘴里。视线相对,极近的距离里,鼻尖擦过侧脸。
灵舟行驶时微晃的动静、河水声风声,在此刻如此明显。
裴庚抬起头,视线极具侵略性,自上而下舔舐着洁白如玉的面庞。
那晕起粉意的脸好看极了,裴庚俯身,顺着下颌线,亲吻落在喉结,落在如玉肩膀上。锁骨横亘在颈下,蓄起浅浅的窝。
他像在拆一件精致的礼物,既迫不及待,又舍不得太过仓促。
柏青霄惊醒,挣扎的铁链哗啦作响,却始终除不开手腕的桎梏。
“师尊怎么会觉得这是折辱?”裴庚手上动作一顿,像是在说今天天气如何,口吻随意又淡然道,“若师尊觉得屈居在下难以接受……弟子本来也是舍不得师尊受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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