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真心里泛酸,拍桌站起来,没好气瞪着元九渊,“你可是亲口说过,师姐最厉害,你心里到底装着几个人?”
元九渊:“……”
“师叔和妙真师妹未免太咄咄逼人了。”徐复微微一笑,端起桌上酒盏喝口茶,“我和小九在圣墟是生死与共,肝胆相照,感情自然是最深厚的,他觉得我最厉害,是人之常情。”
重真人冷笑一声,拍拍肩上的火鼠裘披风,“你倒是会给自己脸上贴金,可惜我的披风可是元家少主的牌子换的,谁在小九心最重要,有目共睹吧?”
徐复颔首,似是思索一瞬,抬头笑道:“自然是师叔重要,光是师叔手里这条鞭子就有百斤重,我自然是比不了师叔。”
这句话戳中重真人的死穴,他此生最后悔的便是以前没有好好疼爱元九渊,反倒是责打这个贴心的小徒弟,顿时哑口无言,败下阵来。
妙真不甘示弱,虽不满师父以前对待小师弟的态度,但千鹤峰才是一家人,容不得徐复一个外人和她抢师弟,“你若非要说我师弟心里你最重要,你不如拜到千鹤峰来,就怕萧师伯不愿意!”
徐复望向一脸写着“事不关己,别来惹我”的元九渊,“小九,不如你拜到凌霄峰,我师父听闻你是涅槃之体,说你若是能改投门下,便从此戒酒,凌霄峰丹药你取之不竭。”
“好个萧疯子!居然敢挖我的墙角!”
重真人霍然起身,怒气冲冲大步向外走去,“我这就去让他醒醒酒!”
妙真担忧地瞥一眼元九渊,见他没有向往之心,才淡道:“徐师兄真是巧舌如簧,不过,你与我师弟感情深厚,不就是因为他心思单纯,冰心一片的待你好么?”
“我知他待我好,我也会待他真心实意。”
徐复发自肺腑地道。
妙真嗤笑一声,走到元九渊身边,拍着他削直的肩膀道:“徐师兄,我只想告诉你,小九心里最喜欢的人只有我,他亲口所说。”
“小九,是不是?”
妙真危险眯起眼睛看着元九渊。
两个各不相让,徐复也问道:“师弟,我是不是你最亲最爱的师兄?”
气氛剑拔弩张,大有针尖对麦芒,不争个你赢我输不罢休的气势。
元九渊冷着脸,凭什么一个个都那么喜欢温故,他们有自己了解温故么?
心里很不爽,若说起来,温故与他真正相处的时间短暂,远不及师门这些争风吃醋的人。
唯一一点值得他愉悦,无论他们多么喜欢温故,都不会有机会见到温故,只有他能见到温故,并且很快,能再次见到。
这是唯独属于他和温故的秘密。
引起这场争端的温故一无所知,他神智清醒地来到茫茫大泽。
白天撞见灵异事件,心再大,晚上也睡不觉啊!
元九渊远远瞧见他坐在“地上”,紧紧抱着自己的膝盖,穿着毛茸茸的睡衣,身上裹着条灰色的毯子,将脑袋包的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晶亮漆黑的眼睛。
很冷么?
“你很冷么?”
元九渊这样问了。
万籁俱寂里突然听到声音,温故纤柔的耳尖一抖,蓦然抬起脸来,圆润弧形的眼梢努力向上撑起,气鼓鼓地问:“你对我的眼睛做了什么?”
元九渊直白地望着他,“嗯……你是说开眼窍?”
果然是你!
温故一生气不但词穷,还会气的脸红,吵架从来没赢过别人,“你怎么能用我的身体干这种事情,脏东西缠上我们怎么办?”
“你看到凶兆了?”元九渊饶有兴趣。
温故莹润秀挺的面颊浮上薄红,气愤地咬着下嘴唇,“你吓到了我了,你知不知道?”
他的脸上生的最好的是画龙之笔的眼睛,其次便是嘴唇,上薄下盈,显得脆弱又水润,被他这样咬着,深深陷一道月牙弯,不禁让人口干舌燥。
这是元九渊从没见过的春色,他不禁缓缓俯下身,用一种耐心温柔的语气说:“恕罪,我不知道你会害怕鬼。”
这就是信息壁垒啊!温故想到,修真的人当然不怕鬼,还有人抓鬼练法宝呢。
他很善于为他人着想,既然元九渊已经道歉了,那就原谅他了吧!
“这次就放过你,下次你要用我身体做奇怪的事情,一定要先告诉我。”
“好。”
元九渊轻声地道,若是温故一直用这样眼神看着他,莫说是软绵绵的责备,让他去杀人他都愿意。
温故勉强地露出笑容,表示自己不生气了,“今天你做什么了?”
元九渊今日的经历过意丰富,一言难尽,“你何时与紫衣真君关系亲近的?”
温故很纳闷,“我没见过紫衣真君,他很讨厌我们。”
元九渊简短地讲了水镜峰发生的事,温故越听,神情越奇怪,直到听元九渊讲完,他小声问:“紫衣真君怎么突然对你这么好?你知道是什么原因么?”
不是因为你么?元九渊瞧着他冥思苦想的样子,好笑地反问:“你有何高见?”
温故不敢和他说内心的想法,师尊文都是这样写的!
高贵不可方物的师尊,离经叛道的狼崽徒弟,师尊的偶然垂怜,勾起狼崽徒弟的心波荡漾,然后就是他逃,他追,他们都插翅难飞。
“没什么。”温故摸摸发凉的鼻尖,一副心虚的模样,“明天你要进组拍戏了,剧组的盒饭很丰盛的,我不用给你做饭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