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得最近的穆长苏惊异瞪大眼睛,有钱的剧组真厉害,道具都做的那么逼真吗?
见到穆长苏的神情,元九渊手腕向前一推,藏锋剑又重回原位,不明真相的场务上前拔出剑,重新递给他。
穆长苏回过神,决然说道:“我与你兄弟一场,今日便恩断义绝,从此两不相干,我杀你不算不忠不义。”
风休烈不屑一顾地瞧他,勾起唇角,冷冷地笑出声。
穆长苏握着剑柄,根据私人武导教过的动作,挽个漂亮干脆的剑花,挥着剑不顾一切冲上去。
下一秒,藏锋剑再次出鞘。
穆长苏只觉冷硬的劲风扑面,雪白的剑光如流星追月,眼前一白之际,他清晰看到剑光倒影上“温故”冷厉的双眼。
这双眼里杀意弥漫,满腔的仇恨愤怒拧在一起,此刻他们不再是亲密无间的朋友,而是不死不休的敌人!
“cut!”
听到秦导的声音响起,穆长苏膝盖一软,噗通一声无力跪在上地上,助理连忙把他扶起来,“没事吧?”
冷汗顺着穆长苏额角滴落,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如果元九渊手里的不是道具剑,他已经死了!
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秦导只觉得这场戏拍的太好了,元九渊不但自己演的精湛,还把演技一般的穆长苏带进了戏里,那种心里明明很恐惧风休烈,为了面子强撑着若无其事的感觉,太到位了!
穆长苏捂着胸口,坐在遮阳伞下,连吃了三颗急效救心丸,终于挽回岌岌可危的心脏。
“喝口水,你这入戏也太深了。”助理给他递水。
穆长苏摆摆手,有气无力地说:“去看合约,解约要赔多少钱?我要回家看我妈。”
“你可别。”助理给他使个眼色,小声八卦,“你不知道蒙蒙不来了么,选角导演都快忙疯了,找的演员秦导一个都不满意,坚持明天要开机,把统筹都给骂的嚎啕大哭!”
穆长苏捂住自己的脸,一想到下场和“温故”的戏,绝望,非常绝望。
现在不说当1,他为自己的小命捏一把汗,一无所求,只想一去不复返,不然就会一命呜呼,从此天各一方。
第四十章 元九渊的外挂是温故
山涧澄清的泉水潺潺流过青岩,一颗杨柳斜入岩间,垂下一树春意盎然。
绿草如茵,鲜花绽放的草坪上摆着一张沉香木小案,白玉酒蛊、银杯、还有一碟乌梅果。
紫衣真君手肘撑着桌案一角,悠闲地斜倚着,如锦绣般的袖子垂下来,屈指频率均匀地叩着桌案,时不时回头向丛林里瞧一眼,像是在等什么人。
来人步履匆忙,像迷路似的乱撞寻找出路,渐渐离这里越来越近,紫衣真君纹丝不动,慢条斯理地添一杯酒。
就在此时,花丛里钻出一颗脑袋,温故挽起漆黑发髻插着几颗松针,额角垂下的一缕凌乱的长发,见到镜非明,他如释重负地笑起来:“终于找到你了。”
镜非明朝他勾勾手,“你找我干什么?”
温故几步走过来,不客气地坐下,“水榭里没有人,我猜你会在这里。”
“你刚才在林子转一炷香的时间。”镜非明饶有兴味地说。
森林辽阔宽广,还有会吃人的大蛇,温故因为小心谨慎才迷路了,他不好意思说这个原因,“你怎么知道来找你了?”
“我还知道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水镜峰后山是玄月宗的禁地,这里没有危险,大蛇早都被紫衣真君斩来泡酒了,他只是不喜宗门琐事的打扰。
设下一道结界,除非经过他的允许,否则谁也不能踏足一步。
温故一脚踏进结界之中,他已了然于心。
“你又捉弄我。”温故很生气,两颊鼓起小小弧度。
镜非明低低一笑,理直气壮地说:“我何时捉弄过你?”
上次,还有上上次,温故都记在心里的账本上,起身坐到溪边的柳树下,离镜非明远远的。
镜非明慢悠悠品完一壶酒,树荫下温故的后脑勺执拗,每一根头发都在诉说主人的不高兴。
他莹润修长的手指夹起一颗乌梅,不偏不倚砸中温故的后脑。
“唔……”
温故捂住后脑勺,很倔强,就是不回头看一眼,又往前挪了一段距离,离小溪流一步之遥。
镜非明看出来了,今天是生病般的“元九渊”。
早年他收徒弟时最小的也有一百岁,从来没有哄过孩子,镜非明沉吟一下,朗声问道:“你是来听故事的吧?坐这么远听得清?”
“你不捉弄我,我就坐过来。”温故提出条件。
镜非明手掌撑着下颚,望着温故孤挺的背影,心生一计。
温故半晌没听见他说话,开始反思是不是太过分了,可是镜非明总欺负他,强迫地给他讲恐怖血腥故事,还说他呆头呆脑,明显是镜非明更过分!
突然,他眼前清澈见底的溪流里混入一抹黑色,将溪流污染的浑浊不清,温故如惊弓之鸟,下意识以为又看见脏东西了,正准备往后退去——
“嘣!”
平静的水炸开一朵巨大的黑雾,劈头盖脸溅了温故一身的水,他愣神之际,一颗硕大的蛇头从黑水里钻出来,雪白的毒牙在阳光下泛着凶险的光泽,猩红的信子如锦缎一般伸展摆动,这就是传说中的大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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