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言琛又把发现尸体的经过详细问了一遍。
作为普通的女人,特别是案发现场的房东,傅萌的反应少了两点,一个是惊恐,还有一个就是怒意。而这恰恰是正常人的重要反应。
平常人报警,莫名其妙被牵扯进凶案,会恐惧万分。
他们会对警方产生依赖性,希望被证明清白,希望查清楚真相。
傅萌却似乎对一切早就有心理准备,只是在反复强调自己不认识这个死去的男人。
了解完情况,顾言琛走到外面,他没有放走傅萌,招手叫过来陆英:“把她带去市局,好好查问一下,再做一份口供。让局里的同事查一下她的资料发给我们,上午十二点前不要放她离开。”
现在警方对这案子没什么头绪。
这女房东是他们目前掌握的一条线索,她虽然不是主犯,但是说不定也参与了这场诡异的谋杀。
可是傅萌个子不高,身体瘦弱,不像是凶手,顾言琛还没想明白这个女人在这个案子里充当怎样的角色。
市局这会儿有人值班,不出五分钟,傅萌的资料就发到了组里。
这女人今年38岁,22岁的时候嫁了个男人,生了一个儿子,现在在外地念书。
她家男人酗酒,在两年前酒驾出了车祸。给她留下了三处乡下房子,她出租了一处,自己住了一处,剩下的就是这一所,大部分时间是空着的。
白梦带着人做了调查,不到七点半,就把两段截取的监控发给了顾言琛。
监控是昨天晚上十一点四十分左右,从巷子口拍到的,一辆出租车驶入了小巷子里,随后十分钟后,出租车离开。
第二段录像是凌晨两点多的,一个一身黑衣裹得严严实实的人,从巷子口离开了小巷。
这个时间点,这个人很可能就是凶手。
监控中只能看出来那个人带着帽子,手套,身材偏瘦。从身高和背影看,像是个女人,那人的手里拎着一个黑色的书包,看起来沉甸甸的,那可能就是消失的凶器。
神秘人没有什么线索,还好监控完整拍摄到了出租车的车牌号。
顾言琛打电话给了出租车公司,没一会就联系到了司机,给他转接了过去。
对面传来了一声喂,是位女司机。
顾言琛表明了自己的身份,报了地址给她,然后问道:“昨晚上的那一单生意是怎么回事?”
司机考虑了片刻,开口讲述:“昨天晚上十一点左右,我接了一单生意。有个男人倒在路边,他身边有个穿黑衣服的女人在打车。我停了车,她说的他朋友喝醉了酒。那男人看起来醉的挺厉害的,不省人事,我帮着一起把人抬到了后座上。把他们送到了地方,还帮她把人扶了下来。然后我就开车离开了。”
顾言琛问:“用的是现金还是扫码结算。”
女司机想了想:“现金。从回南桥打过来,一共48,给了我一张50的没让找。”
顾言琛问:“钱还在吗?”
女司机说:“后来接了一单去机场的,找出去了。”
顾言琛问:“他们在车上时,你没发现什么异常?”
女司机道:“没。”她顿了一下又说,“我是个女人,又是晚上,我没停留太久。”
顾言琛继续追问:“你有没有行车记录仪,或者是任何仪器录到他们?”
女司机说:“没有。”
顾言琛低头片刻,想了想这整个过程。
这位女司机的回答非常流利,几乎没有任何停顿和思考。
他总觉得这个案子里透出各种古怪。
顾言琛对女司机直说了:“你昨天晚上送的那名醉酒的客人已经去世了,麻烦你到槟城市局,配合我们录一下口供。”
第50章 七种凶器
大清早,普通的同事还未上班,沈君辞和戚一安就把男人的尸体运送到了槟城市局的法医室。
男人的衣服被脱下来,仰面躺在光滑的不锈钢解剖台上。
因为失血,尸体的皮肤看起来非常苍白。
沈君辞先让戚一安去取了油墨板,给尸体取指纹。
戚一安很快把指纹印好,扫描记录入法医室的电脑。指纹开始和库里的已知信息进行快速比对,他们则开始观察眼前的尸体。
法医检查讲究从头到足,从前到后,眼前的尸体可谓是遍体鳞伤,满身青紫,几乎没有几寸好肉。
沈君辞先是观察着尸体的面部,他看了一会道:“尸体之前应该是带着眼罩的,最后这个眼罩被凶手取走了。”
棍棒打在脸上,在眼罩的边缘处留下了一道痕迹,留下来的血水也被眼罩阻断,现在眼罩被移走,就让血流变得不那么连贯。
戚一安急忙过来,又给这些细节拍照。
随后沈君辞用手指拨开死者的眼皮,观察瞳孔的大小和透明程度。
他测量后,用双手支着解剖台,低头直视着尸体道:“瞳孔不等大,考虑到头部损伤,被害人可能死于左侧脑膜动脉损伤。”
死者身上的伤口很多,但是很多都是浅淡的皮外伤,能够让人疼,让人流血,却并不致命,尸体流血虽多,也还没到危及生命的地步。
最严重的伤势实在死者的头部,现在还没有剃去他的头发,但是沈君辞可以凭借经验判断出,左侧的颞骨有线状骨折,伤口有两处,这样的伤口将会危及大脑。造成脑挫裂,急性脑肿胀,甚至是脑动脉损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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