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祺枫自然是没有异议,点头答应了。
但,他怎么总觉得忘了什么事?
苦思冥想许久,仍然毫无头绪。
也罢,大概不是什么要紧事。这么想着,江祺枫和温祺玉两人就在机场附近的咖啡馆里待了一下午。
直到将近凌晨,双祺社一行人过完安检、顺利登机,坐在座位上准备起飞时,江祺枫才猛然惊醒。
想起来了!
楚谦声说让他回北京前去一趟,有东西要带给师父!
“咱把五叔给忘了。”江祺枫愁眉苦脸道。
温祺玉一愣,很快也想起来那天夜里在秦淮曲社的情形。
只是眉头一皱,很快又舒展开来。“跟您老人家说一声不好意思吧,甭管什么东西东西快递寄回去也要不了几个钱。”
江祺枫心里明白只能这样了,不再多言。
——
回到熟悉的北?京城,只有一天时间休整,接着该照常演出了。双祺社的园子整整五天没有开演,今儿终于又热闹起来了。
随着第一场商演落幕,无数的照片返图及演出片段视频在网上广为流传,饱受好评,同时也存在着一些不和谐的声音。
听说双祺社商演落幕的第二天,东城茶社鼓楼店的剧场里就传来了讽刺的声音,似乎是在嘲弄某些同行迎合年轻人,不伦不类。
“又不是一天两天了。”江祺枫笑叹一声便也罢了,该做什么做什么去了。
那陷入低谷沉寂了一个月的曲阑社,这些天时不时传来一些风声。
一会儿是昔日红人刘笙暗里收了小徒弟,按辈分是第三辈了。
一会儿是谁谁被班主除了名,直接转行了。
一会儿又是张修明似乎有意让贤,自个儿退休出国享清福去了。
种种说法,不知真假。
回来之后连着两天演出,好不容易再轮到休息日,江祺枫又提着新鲜水果去了张修明家。
一来身为徒弟本就该时常拜访恩师,二来他也忍不住打听打听曲阑社到底走到哪一步了。
门铃响了三声,却没动静。
“先生?”他拍了拍门板喊道。
里面依旧没动静。
“师父!”他又喊了一声。
这门纹丝不动,他身后的那扇门却开了。
江祺枫被吓了一跳,回头看了一眼,是个衣着普通的女人,只见那女人扶着门框将他打量了个遍。
“别喊了,老张没在,好些天没回来了。”
江祺枫一惊,师父好端端的怎么会几天不回家呢?不会真像传闻说的撂挑子出国了吧?又想起楚谦声提起的,张修明的女儿在国外,似乎还真说得通。
可是……他印象中的师父,从来不是会临阵脱逃的人。
张修明一手创下曲阑社,发展至今十数年,怹老人家是劳心劳力日夜辛劳,再艰难的路都走过,又怎么可能因为一次风波就此撒手不管呢?
江祺枫犹豫地上前两步,试探着问那女人:“您知道怹上哪儿去了不?去外地了吗?”
女人皱着眉头回忆了一番。“应该不是,他出门的时候我正好出门儿买菜,他还是平时的打扮,也没见他带多少东西。”
江祺枫松了口气。
那就好猜了,八成是在曲阑社和文旅部门之间周旋,顾不上回家。
“得嘞我改天再来,谢谢您。”
——
曲阑社的人不待见江祺枫,江祺枫也不会去讨不痛快,至少现在不会去。
师父有难,他有心无力,实在苦恼。
“别想了,就按你最初定下的计划,稳住自己,等师父回来。”
听见声音,江祺枫下意识抬起头,温祺玉不知何时来到了他身后,还跟他递了一贯冰可乐。
“好吧。”他心里微微一暖,随即突然转了话锋。“如果换成热茶我会更开心。”
温祺玉顿时气结,“好家伙我好心安慰你怕你难过,你还挑三拣四!小老头!”说罢转身推门要回自己房间去了。
“好了我没说不喝,开开玩笑嘛。”江祺枫急忙伸手拉住他,把人拽了回来。抬头看这满是愤懑的神情,不禁笑说:“别急着走,陪我听会儿戏呗。”
温祺玉面上仍然是一副不情不愿的模样,脚下却没有再离开的意思。
江祺枫了解他脾气,便乐呵呵道:“我就当你答应了啊。”
温祺玉没说话,却是松开手推门出去了。江祺枫一怔,今儿不会是翻车了吧?他了解自个儿师弟,平时可没这么大气性。
正当他一脸茫然时,温祺玉去而复返,手里还多了两盏热茶。
“听戏却是是喝茶更趁气氛。”他道。
江祺枫哑然失笑。
此时夜深人静,谁又能想到两个年轻人住的屋里正放着上个世纪的旧戏陈词?
“叹英雄枉挂那三尺利剑,怎能够灭胡儿扫荡狼烟。”
这段录音伴随着吱呀声婉转入耳,只听音质就能想象它有多老。
……
“苍天未遂男儿愿,要凭只手挽狂澜。”
听至此处,隐约能听清似乎有三个不同的声音同时在唱着。
两人相视一笑,眼神中微光闪过,更多了些毅然和坚决。
要凭只手挽狂澜!
第七十二章 人各有志
商演第一站打响了双祺社的招牌,后续几站更加火爆,主办方曾提议换更大的场地,都被江祺枫拒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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