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我今儿可不是闲逛查岗来的,说正事儿!”他清了清嗓子,严肃道。
闻言,三人都露出了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只听乔振华声音一沉,语气凝重,“我瞧着,你们相声圈的风波也该过去了,有个事儿啊,我不得不提醒一下。”停顿了两秒,继续道:“江/公子,咱们今年可还有个条件呢,您没忘吧?”
三人顿时面色一僵,方才礼貌的微笑此时变得有些尴尬了。
显然,近来大事小事接连不断,年初乔振华开出的条件已经被抛到了九霄云外,忘得一干二净。
还记得那时江祺枫为了给曲阑社搬救兵误了封箱一场节目,因此没能完成最初租用这园子时乔老板提出的条件。于是,乔老板斟酌之后又开出了今年的条件……
如果记得没错的话,应该是把专场开到首都剧院,并且台下座无虚席。
即便这个座无虚席只是夸张说法,但至少上座率要接近百分之百才对。
江祺枫不禁苦笑,抬头看他道:“说的是一年之内,倒也不用这么急吧?”
乔振华见他发愁,不知怎么就顿时浑身舒坦了,翘着二郎腿靠在沙发上叹道:“我是不急,但提醒你一下,首都剧院可不是这么好拿下的,还有申报流程等等,你最好尽早准备。”
三人交换了眼神,不出意外都从对方眼中读出了无奈与焦虑,看来今年剩下的三个月也注定要不得安宁了。
——
国庆后一周,曲阑社果然恢复了演出,只是节目单刚刚公布出来,明人眼里就已经看出了问题。
至少不久之前传的沸沸扬扬的刘笙退出事件得到了证实,曲阑社又损失了一名年轻的潜力股。
经过这般沉重打击的曲阑社,就算重新回到相声行业的舞台上,又真的能重回巅峰与东城茶社争锋吗?
或许在大多数观众心中都已经有了答案,否定的答案。
但江祺枫始终明白,只要张修明还在,曲阑社倒不了。所以他并不担心这些,只是好奇,短短五个月,师父他们用了什么办法重新拿回的演出资格?
江祺枫为此好奇时,温祺玉正在一旁啃着柚子,时不时抽出闲工夫替他讲解上两句。
“我听我爸朋友说,五叔把「沧海一笑」给收了。”
“嗯然后师父把曲阑社挂到他那儿去了。”
“现在曲阑社演出招牌是没变,但实际上公司已经换了。”
“嗐我也闹不明白,大概就这意思。”
这断断续续的几句话弄得江祺枫一头雾水,半懵着问道:“哪个五叔啊?”
“楚谦声楚老板啊。”温祺玉回道。
“沧海一笑不是早八百年已经关门歇业了吗?”江祺枫又愣了,要知道北京城能苟活至今的相声社屈指可数,哪有这么一家?
温祺玉啧啧叹道:“歇是歇了,人执照可还没注销呢。所以说师父还是绝,能有这么个招儿复出。”
可是,这么一来,曲阑社如今的大老板岂不是换了旁人?
回想起六月在南京见楚谦声时的情形,谁能想到不久之后他又回到曲阑社,这回不做演员了,改当老板。
罢了,师父想必不在意这些。曲阑社开门营业,他们还能上台说相声,已经是不错的结果了。
“你说当时楚老板让咱捎带给师父的是不是就是这事儿?”江祺枫突然想起了一桩事,轻嘶一声问道。
温祺玉一撇嘴一摊手:“那谁知道呢。”
……
先不管别家的事了,双祺社眼下就有燃眉之急等着解决。
首都剧院办专场!
这是人干的事儿吗!
这是在东城茶社眼底下争场子,无异于虎狼口中抢食啊!
江祺枫硬着头皮打电话给陈莎,把事情原委说了一遍,可陈莎那头似乎是忙着自己的节目筹备,没空搭理他。
时间紧迫,他心中不免有些不安,这一回怕不是要他自己去找剧院方协商了。
光凭他,不买票连剧院大门都进不去,要怎么联系人家经理老板?
这种时候就能看出搭档的好来了,温祺玉的父亲在行业里有些地位,还得靠他老人家引荐。
只是温祺玉腆着脸打电话回去时,老爷子语气里明显夹杂着几分不屑。
“你们要上首都剧院办专场?少爷听我句劝,甭做梦了,那姓唐的还能把地儿让给你们?”
温祺玉努力保持微笑,好声好气说道:“爸,这您就甭管了,您就帮我联系一下剧院的经理,我师哥肯定能谈拢。”
“狂妄,你这话说的太狂妄了。”老爷子仍是不以为然。
温祺玉急了,气呼呼跺脚喊道:“爸!您到底帮是不帮!”
电话那头却是传来了笑声:“你看看你多大了还耍脾气,不就要个联系方式吗!给你就行了!”
顿了顿,老爷子还补了句:“回头要是幡然醒悟打算换别的场子你也跟我说,我这儿人脉广着呢。”
最后是在恼羞成怒中挂断了电话,温祺玉脸色不大好看,只一瞬间他的眼中闪过了一丝恼怒、一丝挫败、一丝执拗、一丝不甘。
江祺枫落笔在记事本上记下自个儿宝贝师弟辛苦要来的联系方式,随后便拿出手机加上好友,准备跟对方约面谈时间了。
等他好不容易跟剧院经理的实习生助理约到面谈时间,又该是一轮紧张刺激的备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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