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再说了只要演出效果好,咱们这钱花的就不冤枉。”
江祺枫在心里细细合计了一番,他可以让首都剧院坑这一回。不过,对方也得拿出诚意来。
散会之后不久,江祺枫就把大体情况总结了一下微信发给了陈莎,随后一咬牙心一横给徐经理打去了定金。
夜已深,万家灯火中各怀鬼胎。
……
位于前门大街东北面五公里处的首都剧场内,二楼静谧的办公室中突然传出一声到账提示音,这让正坐在角落沙发上随手翻看杂志的女秘书微微一愣,站起身来体态摇曳地几步走到办公桌边,低头看了一眼上边的消息。
等她看清了双祺社、定金这几个字眼,顿时心中一惊。这位江?公子成名不久,出手倒是极其阔绰啊。真不知说他大胆果决好,还是叹他人傻钱多好。
恰好此时玻璃门被人从外边推开,女秘书抬头一看,是徐经理从外边进来。
徐经理甩着手随意往身上擦了擦水渍,眼角深邃的褶皱愈发显得疲惫。
大多行业都是越近年底越忙碌,对他而言而是如此。平安夜圣诞节跨年元旦……
这一连串的好日子接踵而至,不少组织争着租他这地方,谈价钱谈得口干舌燥,笑脸迎人笑的脸都僵了。
“经理,双祺社那边付定金了。”女秘书说着将手机递上。
徐经理没有太多惊诧,年轻人嘛,敢闯敢拼,他料到江祺枫会下注。“定的什么日子?刚才笑林喜剧团那边也付了账,可别撞咯。”
女秘书笑容中渐渐多了些为难,尴尬地低下了头,小声说:“您直接看吧,他都给您发来了。”
徐经理眉头微皱,倒也没说她什么,接过手机解开锁屏自己认真看了起来。
看到江祺枫发来的消息之后,他眉头显然拧的更紧了。
“他要封箱?还是跟东城茶社同一天?”
女秘书跟在一旁试探着问:“眼下才十月中旬,就是唐老板也还没定封箱日子呢吧?”
徐经理神情恍惚了,口中微不可闻的感叹了一声,“好你个小狐狸,精得很啊。”
“什么?”女秘书只听他嘴皮子一动嘀咕了声儿,却听不真切,下意识问。
“没事。你去把合同准备一下吧,笑林约了明儿上午过来,双祺社那边就安排下午吧。”徐经理微微正色,转了话锋。心里一番惊涛汹涌……不必跟一个秘书说太多了。
等到女秘书抱着一摞文件出门去,徐经理才似松了口气,向后一仰靠在电脑椅上,仔细琢磨起这事儿来。
外行或是年轻人不知,他却是心知肚明,姓唐的每十年就得办一场盛事,这是打唐家上三辈就有的惯例,似乎是唐家头一位说相声的老先生入行的日子,就在农历的小年。
今年正好踩在年份上,八九不离十东城茶社封箱得定小年夜,毋庸置疑还得选在他这首都剧院。
江祺枫是曲艺行这浑水里泡大的角儿,当然是知道这事儿的。他要是把这日子抢走,那唐崇安的盛事就只能要么换地方要么换日子。
关于今年封箱具体如何唐崇安还没往外声张,但老观众都知道这事儿。
若他因为江祺枫而改换时间,一定会有人猜到端倪。到那时,满城风雨,唐家几辈儿的面子都该丢尽了。
不能换日子,那就只能换地方。想来,东城茶社跟首都剧院这么多年的友好合作也到头了。
“江老板啊,您自个儿下注豪赌,怎么还把我栓死了?”
徐经理走近一旁橱柜,取出红酒给自己满上了一杯,酒香萦绕着鼻息,令人微醺。
他转身看向窗外夜色,月光微凉,万籁俱寂……不禁呢喃道:“也好、也好,生意做太熟了就不是生意了。”
约莫十五分钟后,身后传来敲门的声音。
“叩叩叩……”
“进……”
女秘书带着刚出打印机还留着余温的几份合同进来,走近徐经理身边,而后双手奉上。
“经理,都准备好了,请您过目。”
徐经理收回思绪,轻轻点了点头。“不用看了,放那儿吧。”
女秘书放下东西,转身准备离开,却在离门口仅三步的地方顿住了。
也不知是怎的就冒出了一丝迟疑,她回头看了一眼窗边男人的背影,轻声问:“双祺社的事儿要不要告知唐老板?”
“不必了,等江老板那边准备演出申报,批下来之后立即官宣,到那时候,唐老板自然就知道了。”
徐经理这寥寥几句话,凡是思绪活泛些的都能听出其中深意。往后首都剧院的风向彻底变了,不再是唐崇安的池中鱼囊中物咯。
女秘书不愚钝,自然也猜到了。于是她声音又压低了许多,怀揣忐忑问道:“这事儿要跟上面商量吧……”
上面,指的自然是董事会的老总们。
怎料徐经理不屑一笑,眼底的轻蔑难以掩饰。
“不必,他们那隔了半个世纪的交情就甭提了,你真以为上面多喜欢听唐崇安讲老段子呢?”
……
次日下午,温度宜人,阳光明媚,晴空万里无云,一如今日进出首都剧院的老板们的心情。
江祺枫再一次踏足首都剧院二楼,不同的是这一回来了四个人,也就是双祺社的「高层领导」们,说来惭愧,目前双祺社领导们手下统共不到十五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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