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小孩子没什么可置气的,来日方长,凭结果说话。
于是五人勉强达成共识,在一种极其怪异的气氛中吃完了午饭,然后帮江桦收拾大包小包的衣服行李,准备晚上回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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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东城茶社后台会议室的气氛也稍显紧张。
三社合办相声选秀声势浩大,就算是从来不听相声的人也难免被选秀的噱头吸引目光,在这样的情况下,东城茶社想不知一二都难。
唐崇安坐在正中央的位置上,看完手机上来自四面八方的小道消息,目光从起初的平静渐渐转为愤怒,咬牙切齿问:“你说他们封箱在哪儿?”
谢言坦白说:“北?京和南京两地办封箱,北?京的……就在首都剧院。”
“他不光抢了咱们的场地,连选的日子都一模一样。”黄齐英紧跟着补充说。
他这是在打东城茶社的脸!
唐崇安怒了。“姓徐的人呢?当初说好的这场子不外租同行,现在这算怎么回事!”
谢言稍稍皱眉,迟疑地说:“我找人问过,江祺枫是上个月去签的协议,徐经理到现在还没有给咱们通气儿,想必是商人本性,见异思迁了。”
黄齐英骂道:“他姓徐的算什么东西凭什么做这个主?他上边老板跟咱们唐老爷子什么关系他不知道吗!”
唐崇安脸色阴沉,早已没了平时人前那副温恩尔雅的样子。
今年是唐家的周年,要是真丢了自家的地盘儿,他丢不起这个脸,唐家更丢不起。
“去给剧院老板打电话,把徐经理炒掉,跟江祺枫取消协议,我出以往三倍的租金,这事儿就当没发生过。东城茶社和他首都剧院,还是朋友。”
……
这通电话拨了三次,那一头才肯接,只是这接通之后,没等黄齐英说出唐老板开的价钱,那边已经把话说绝了。
“唐老板看了江老板办的什么选秀了吗?去看看吧,第一期播放量一个亿呢。不是我不讲情面,只是这情面他不值一个亿啊。”
因为是开着免提,这短短只字片语众人都听得清清楚楚。一时间,气氛有些微妙。
“崇安,还有一件事,赵老师也在那个选秀节目担任导师。”谢言打破了短暂的寂静,却让室内的气温又降低了几度。
黄齐英频频冲他怒目圆瞪,对他这种雪上加霜火上浇油的做法非常不满。
相比首都剧院这个队友的背叛,唐崇安对赵忽悠似乎宽容许多,听罢,目光只是微微一怔,苦笑过后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他甚至轻笑了一声,说:“他有他的难处,他当初为咱们引入这么多资源,是我欠他的才对。”
这下轮到谢言的处境尴尬了,他明显感到众人向他投来的目光中夹杂了许多别有深意,或怜悯、或感慨、或嘲讽。
这种感觉就像是……自己的老伴再婚多年还忘不了前任。
“我出去抽支烟。”
谢言选择暂时避开这个修罗场。
会议室里并没有因为少了一个人而轻松多少,熟悉的观众都知道东城茶社今年该有一场盛会。
无论取消还是改期,都等于向公众宣告了东城茶社的失败、以及双祺社的胜利。
“当务之急,联系北?京其他几个剧院,规模绝不能比首都剧院小。”唐崇安道。
“若是万不得已,体育馆也可以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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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祺枫和温祺玉领着一个小拖油瓶和他的行李箱回到家,很快就面临第一个难题。
两人的屋如今成了仨人,要怎么住?
“你睡沙发呗。”温祺玉看着江祺枫说。
“我倒是不介意,但咱没被子了。”
十一月的天儿已经冷了,但还没供暖,没有被子确实不好办。
温祺玉只好推翻这个提议,另辟蹊径。他在客厅来回转悠了两圈,看了看坐在沙发上一副大爷的样子玩着手机的江桦,又看看愁眉苦脸眼里透着嫌弃的江祺枫。
“你俩都不胖,要不挤挤睡一起呗。”
“不行!”兄弟俩异口同声。
温祺玉无奈劝说:“这也不是往后都这样……暂时,暂时懂吗?明儿咱再买床被子,或者换个上下铺,咱们慢慢儿商量。”
江桦斜眼瞪着江祺枫,满眼警惕地说:“我才不和他睡,一天都不!”
江祺枫心里暗暗翻了个白眼,说的跟谁想带熊孩子似的。
看两人这剑拔弩张的架势,怎么也不可能共处一室了。温祺玉只好改口,试探着问:“那你睡我屋,我跟师哥挤挤,这可以吧?”
“行。”又是异口同声。
……
于是夜间江祺枫的屋里气氛略显诡异,师兄弟两个从认识到搭档再到同?居至今,还是第一次同床共枕,盖同一张被子。
“师哥,我晚上可能会乱滚。”
“嗯……”
“我要是抢被子了你不用客气抢回去就行。”
“好……”
“师哥我要是打呼噜会不会吵到你?”
“没事我睡得沉。”
“我要是踢到你……”
“那我把你扔去跟江桦睡。”
江祺枫终于耐心耗尽了,怎么二十好几一大小伙子比江桦还烦?狠狠恐吓了他一句,顺便威胁似的往他胳膊上掐了一把。
温祺玉消停了,委屈地捂住被掐的地方,翻身侧过去躲得老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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