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他开口,张修明的脸色先一步恢复了平静,静如止水。
他说:“道理没错,你们还年轻,应该多做尝试,勇敢一点。”
——
将近三个小时之后,已经是下午两点,戏校的大门开了数次,每开一次就出来一批考完试的学生。
有人数的仔细,在校门第二十三次打开时,那个背着帆布袋子的男生出来了,而校门边上停了近半日的商务车也再次开了门,从外面隐约能看清车上几人的长相。
“那人有点眼熟啊,我是不是在哪儿见过?”
“是双祺社那个!”
“江祺枫!”
“江祺枫怎么会在这?他也来送考吗?他什么时候有孩子了!”
……
这个时候门外都是刚面试完相声表演出来的考生,见此情形顿时炸开了锅。
想如今做这行的还有谁不认识江祺枫?尤其最近的半个月,「江湖」上关于江祺枫的传闻是越来越多。
他抢了唐崇安的电视节目不说,还连着四场演出跟东城同时进行,场地都是紧挨着选的。
这叫什么?
头铁,拳头更铁。胆大,本事更大。
且不管外面对双祺社又新增了多少猜测,江桦一上车,只觉气氛有些诡异。他把布袋往后座一扔,回过头来将身体后仰整个瘫在了座位上。
“考得怎样?”江祺枫双眼紧盯着他问。
江桦眉头一皱,有些不乐意了。“哪有一考完问人考得怎样的?”
江祺枫不知道他又抽的哪门子疯,反问道:“考完不问这个还能问什么?早上吃饱了吗?”
沉默了好一会儿,江桦终于忍不住冲他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你说的真不像人话。”
江祺枫拳头一紧,他猜自己就快压不住额头上跳动的青筋了。
“行,我今儿就不该干人事,就不该兴师动众伺候你小子上考场。”
“哼,我也没见谁家送考是这氛围。”江桦鼻子里哼出一声,别过脸去不再搭理他。
按理说考完试之后的气氛应该是其乐融融群青欢洽充满温暖与关怀,眼下这算怎么回事儿?
徐照岚看不下去了,把江祺枫推到一边,自己伸长脖子凑到江桦边上嬉笑着问:“乖徒弟,你悄悄告诉为师,是惊喜还是惊吓?”
江桦勉为其难地回望他一眼,思索了片刻才说:“不知道,反正我觉得前面发挥的还行。”
徐照岚刨根问底:“那有什么是不太行的吗?”
江桦坦白道:“考太平歌词最后一段我忘词了,然后我跟考官老师聊得很投缘。”
忘词,聊得很投缘。
这俩八竿子打不着的事件是怎么神奇地连在一起的?
不光是徐照岚,边上的江祺枫温祺玉秦瑾瑞三人都有很多问号。
江桦察觉到他们有很多疑惑,十分慷慨地主动解释说:“我跟老师说我忘词了,老师问我有没有其他的特长,我说我会弹吉他。”
他刚说到这,江祺枫的眉头已经拧巴在了一起。江桦今天只带了一个小布袋子,里面装着快板御子板还有点日常用品,反正肯定是没背吉他进去。
难不成……
“这年头相声考场还有吉他给你耍?”
“我还没说完呢!”江桦都懒得纠结这个「耍」字了,他最不满的是江祺枫打断了他说话。“然后,我就给老师讲了我从初中到高中的音乐梦想!”
不知道为什么,江祺枫有种强烈的预感,这事儿的结果应该也许大概是要脱离他们的控制了。
第一百一十七章 意外
“那你还真是健谈啊。”
江祺枫不冷不热地说了这么一句,更像是嘲讽。虽说嘴上不饶人,实际上他心里已经做好了要继续教江桦让这家伙能在双祺社有口饭吃的准备。
徐照岚张了张嘴,却是半晌没想出该说点什么劝慰他。又或是责备他。
“算了,算了,反正考完了,咱先去吃顿好的,让江大老板请客!”
“他是你徒弟,要请你请。”
——
整个十二月,江祺枫都在高强度工作中连轴转度过了。直到跨年夜的前一天,他才有一天空档能稍稍休息会儿。
温祺玉推门进了江祺枫的房间,放了一杯牛奶在他床头柜上。
江祺枫正靠在床上看自个儿徒弟的演出录像,一边看一边时不时低头在笔记本上记录细节。
等江祺枫正在看的视频进入尾声,温祺玉才开口说:“师哥,再过半个月就该封箱了,其他人的节目我都看过一遍没什么大问题,倒是咱俩,你还扛得住不?”
江祺枫看他一眼,然后翻开了密密麻麻的日程表,对着日期确认了后两周的行程之后,肯定地说:“下周除了助演没别的安排,足够了。”
“那行,我这两天把剧本确定下来。”
今年跨年以及元旦三天,除了社里演出,温祺玉几乎是在埋头创作中度过的。
他效率一向很高,跟江祺枫交流过之后三天就定了稿,赶在前往天津助演之前交到了江祺枫的手里。
“路上两个小时,师哥可以背词了。”
温祺玉说这话时虽是嬉皮笑脸,但眼底乌青暴露了他此时的疲惫。
江祺枫飞快地扫了一眼拿到手的台词,整整一页纸,逗哏的词占了七八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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