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双击屏幕即可自动滚动
第12页
    以前,多禁忌的词汇,提到它就是在强行打开潘多拉魔盒。突然卡壳,我没办法继续说下去。
    裴雁来波澜不惊:“林助,人会学习,这是常识。”
    红细胞一百二十天就能更新一次。
    他分明是要和过去的总总划开道,干脆地把数年的鸿沟横在我面前,告诉我今非昔比,不要再玩回忆往昔的游戏。
    我挺难过,但无名火却压过郁结,骤然蹿高。
    变的不止他一个人。
    时至今日,我也学会假模假样地说着违心的话,无声冷笑:“你说的对。”
    确实带着赌气的意思,我点头离开。
    走到办公室门口,明明手已经按下了门把。但就在这一刻,我意识到出门就是举白旗,我不能一直在他手下当个输家。
    我抬起头,朝他不熟练地笑,表情应该挺不错。
    “人是会变的。”我身上的刺冒了尖,也不知道到底想捅伤谁,“可药店里明明已经有了更好的眼药水,你裴雁来却只肯用从前那款。”
    第7章 叙旧
    李阳鸣的案子非常棘手,我是裴雁来的助理,虽然只打辅助,处理琐碎的事务,但也累得像狗。
    法律这行,精力不够充沛真的做不来。
    两周多的时间在忙碌中飞快地流逝,而我大部分的时间耽搁在了路上。
    地铁、出租、甚至公交,四十分钟起底,上不封顶。以至于我现在看到四个轮子的就打心眼里发怵。
    正常情况下,李阳鸣案结束之前我是别想有休息时间的。在法律这个圈子里,九九六的工时并不常见,多的是零零七。
    ——二十四小时全天候工作,不需要睡眠,一周连轴七天。
    但事有意外。
    这周日傍晚,天刚擦黑,我和谢弈囫囵在路边吃了几串烤腰子,还没灌进两口雪花,就接到微信消息。
    是工作群。裴雁来发了通知,说是晚上放掉,让我们回去好好休息。
    “奶奶的。”谢弈耷拉的眼瞪圆:“今天不是愚人节吧?国外回来的就是不一样,还挺讲究劳逸结合。”
    我也意外:“祖宗。不是在做梦吧。”
    谢弈给我夹了一颗油光锃亮的饱满花生米:“来,替我谢谢你老同学。”
    “……”我吃下肚:“谢谢老同学。”
    刚回到鼎润楼下,就看到一辆雷克萨斯从身边飞驰而过。我下意识追上去,没走两步又停下。
    “你干嘛呢,两条腿追车?很有梦想。”谢弈望去一眼,哎道:“这不是裴律师的车吗?”
    “是。”时过境迁,他太快,我连背影都追不上。
    拎着包离开律所,我沿着雷克萨斯驶往的方向走出三百米。
    巷口窜出一辆飞速行驶的自行车,主人穿着校服,看模样是男高中生。他车速很快,拐弯时刹不住车,差点儿冲到我的身上。
    他说:“不好意思。”
    我也回:“对不起。”
    骑太快是他故意,可站在路中间是我过失,谁都不清白,谁都该道歉。
    他和我对视一眼,尴尬里带点善意,很快又擦身骑走。我意识到自己该走了,至少站在这里是不合适的。
    可我不想回到合租屋,又要去哪里消磨时间?
    天暗下去,这回是彻底黑了。
    我抬头,意外看见了北极星。大抵是风太大,把霾都刮走。大楼的光在夜间很晃眼。
    我走着神,任由肌肉记忆控制着身体,像具不怎么僵硬的行尸走肉,在首都来来往往的行人间慢悠悠地走。尽管还穿着得体的西装皮鞋,背上也还背着包,在这个被从工作中赦免的傍晚,我却于一簇簇奔波的社畜中间成为了异类,获得了微妙的怅然和安宁。
    像个不那么典型的流浪汉,最后我的脚步停在了一家射箭馆前,店名是HART,用涂鸦的形式喷绘在门脸上,张牙舞爪的,很有个性。
    这家店名气很大,我推门进去,馆内设施精良,环境也优越,老板应该有点家底,
    前台是个留着寸头的姑娘,铭牌上写着名字,叫海阳,最多不过二十岁,生了一双狡黠又灵动的眼。
    我来得好像并不凑巧。她看见新客人,一声招呼都没来得及打,只匆匆扫了一眼,就欲言又止地想往里间钻去。
    好奇心顶开嘴,我伸出手敲了两下柜面,问:“怎么了?”
    她终于还是转过头来,眼睛冒光,囫囵解释一句:“我老板回来了,正和朋友切磋,好多人都在看呢。”
    冲我抬抬下巴,她又加了一句:“我老板很牛的!不看是损失。”
    追逐刺激和危险似乎是我的本能。回过神时,我已经跟着她来到赛场。
    因为是周末,所以人意外的多,观赛席已经坐满,连廊处也围了几圈观众。我和海阳站在门口,只能远远地看着。
    “哪个是你们老板?”我问。
    海阳个子不高,上蹿下跳的:“哎呀,我看不清。”
    我看她挺费难,就拍她肩膀:“跟上来。”
    “让一让。”
    我带着她往前挤到最前,她终于扬着下巴,指着擂台:“那个,穿背心那个!”
    我看过去,距离有些远,看不清五官。
    身后的包在挤到前排时往下滑落了一段,此刻包带松松垮垮地挂在臂腕处。它被后面擦身而过的人一撞,轻易砸在地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