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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冯一诺举了半天见他不接,忍不住又叫了一声:“周先生。”
    “你不知道我的名字吗?”周铭远似乎对他的称呼不太满意。
    “呃……周铭远。”冯一诺好脾气地换了个称呼,“婚礼已经结束了,戒指还给你。”
    周铭远依旧没有接那枚戒指:“我送出去的东西,从来不会再收回,你留着吧。”
    “不不不,这太贵重了,我不能要。”冯一诺想也不想地拒绝。
    “我们刚刚已经结婚了,你合法拥有这枚戒指。”
    “……”冯一诺觉得这个笑话一点也不好笑,“我只是帮你一个忙。”
    “那就当你帮忙的谢礼。”周铭远说完抬腕看了看表,“我还有点事要忙,你住哪里?我让司机送你回去。”
    冯一诺连连摇头:“不用了,我明天回国,还想再逛逛给朋友带点礼物。你忙你的,不用管我,这枚戒指……”
    “如果你不喜欢,可以扔掉。”
    周铭远话音刚落,一辆银色宾利轿车稳稳停在他们面前。
    周铭远转身上车,连一句“再见”都没说,便扬长而去,将冯一诺独自留在了教堂门口。
    冯一诺愣愣地看着远去的车,又低头看看掌心的那枚戒指,想到刚才的婚礼,以及这个叫周铭远的男人,觉得今天经历的一切都像是一场荒诞的梦。
    他又回头看了那座教堂一眼,转身大踏步离开,把十年前从这里开始的痴心妄想,和十年后到此终结的痛哭失声,通通抛在了身后。
    所以,他当然不会知道,那辆银色宾利刚刚拐过街角便骤然停了下来。周铭远看着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眉头微蹙,所有所思。
    过了一会儿,他告诉驾驶座上的人:“我自己回公司。你跟着刚刚那个男孩子,看看他有什么需要帮助的。”
    顿了顿,才又补充一句:“如果没有,不必打扰。”
    第4章 一夕宿醉
    冯一诺不记得自己那天晚上是怎么回到酒店的,他更不清楚周铭远为什么会在他的房间里。
    他最后的一点理性记忆,只到自己随便走进了一家酒吧为止。
    那枚戒指,他到底还是没直接扔掉,第一是这个品牌的戒指很贵,扔了可惜;第二,这应该会是他此生唯一的婚礼,就当……留着做个纪念吧。
    所以在周铭远走后,冯一诺盯着戒指看了好一会儿,最终扯了扯嘴角,胡乱把它又重套回了无名指。
    动作有点粗鲁,推到指根时有点疼。
    他今天结婚了,和一个除了名字一无所知的男人。
    冯一诺不知道自己是该哭,还是该笑。结婚应该是快乐的事吧,可他为什么还是这么难受?
    他以为利用这个婚礼,可以将那个叫宋思齐的男人彻底从心里清除。却没想到时间太久,根深蒂固,强行剜掉之后,心里便空了一个血肉模糊的大洞,又冷,又痛。
    为了抵御这种强烈致郁的痛楚,冯一诺决定去喝两杯。
    年轻的酒保给他推荐了几款漂亮的鸡尾酒,并且保证每一种的的口味都很棒,他就每样都来了一杯。
    酒确实是好酒,很快就让他的眼前幻化出了五颜六色,从微醺到沉醉,大概也就只花了四五六七八杯的功夫吧。
    后来他就断片了。
    不知怎么就上了一辆车,开始时冯一诺还小小地挣扎了一下。后来发现好像是个有点熟悉的面孔,就傻乎乎地交出了自己酒店的房卡。
    倚靠着的肩头稳固而踏实,揽住自己的手臂也可靠有力。
    等到这点难能可贵的安全感要抽身而去的时候,冯一诺一把拽住了对方,不管不顾地带着哭腔挽留:“别走!”
    对方没有回应,但也暂时停下了脚步。冯一诺不知怎么福至心灵,一把揽住了对方的脖子。
    把自己整个身体都贴上去,近乎于贪婪地汲取着来自于另一个人体温的安全感。这样还是不够,带着酒气的唇胡乱向上,最后贴住了对方的,笨拙又努力地索取。
    说来好笑,冯一诺尽管是个科班出身的职业演员,但出道是青春校园剧,后来渐渐糊了以后接的都是插花镶边的配角,这么多年来,竟然从来没有演过吻戏。
    宋思齐和他之间有过拥抱,也曾亲昵地吻过额头面颊,却也从来没有更进一步的亲密举止。
    冯一诺一直对自己说,思齐哥哥是端方君子,所以从不逾矩。就算他跟合作的女演员有过亲热戏份,也都是假的。
    直到求婚视频里,宋思齐向女主角求婚并深情拥吻,他才被当头一棒打醒。
    一个嘴对嘴的吻可能会出于各种各样的原因,但不愿意亲吻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不喜欢。
    所以此刻,他在酒精的纵容下,近乎于负气和下赌注般的挂在了另一个男人的身上。
    先是贴上去,柔软的唇带着酒气贴上了另外两瓣唇皮,对方的唇形有着锋锐的棱角,冯一诺甚至模模糊糊地忆起了这两瓣唇里吐出过怎样冷漠的词句。但那又怎样呢?亲起来不也同样是柔软微热。
    冯一诺胡乱地亲,贴着那两瓣唇皮又舔又蹭。对方鼻息灼热,仿佛有所回应但又没有?冯一诺不能确认。
    但至少没推开自己,甚至在冯一诺身体发虚站不稳的时候,还适时地环住了小醉鬼的腰。
    酒精上头,催生出无穷无尽的热意,冯一诺不知道自己从脸颊到脖颈,都染上了带着醉意的绯粉色。但浑身上下都沁出了薄汗,在小狗舔吻一样的主动中,他甚至喃喃地抱怨出了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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