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即使再镇定的人听到这句话,恐怕都无法保持淡定。更何况冯一诺本来就被Jasper的出现打得有点措手不及,完全是因为对周铭远的信任才硬撑着没有在Jasper面前失态。
他虽然不够聪明,但也不至于蠢到分不清周铭远对他的感情是真是假。尽管Jasper的出现确实让他很被动,他也确实很生气周铭远没有提前告诉自己家里有这么个人,但他始终相信周铭远不可能真的背着自己和别的男人有什么乱七八糟的纠葛。
他那样的身份地位,想要什么样的伴侣没有,根本不需要一边应付他,一边玩这种低级的小把戏。
也正是基于这样的信任,他在短暂的无措和混乱后才能迅速冷静下来,并不认为面前这个男人会对他有任何的威胁。
可他万万没想到,Jasper居然是那个人——那个在婚礼上放了周铭远鸽子的人。也正是因为他的临阵脱逃,失去理智的周铭远才会随便在路边抓了个人,也就是自己,结婚。
他从来没主动问过周铭远,当初在大教堂为什么会被放鸽子。
原谅冯一诺的鸵鸟心态吧,他一点也不想知道周铭远曾经爱过什么人,又是经历了什么纠葛导致在最后关头反悔。
再加上,他也认为,在婚礼上被爱人放鸽子这种事,没有人会喜欢被拿出来追问。
久而久之,冯一诺几乎都要忘记有那么个人存在了。
然而,现在,这个叫Jasper的男人对他说,自己手上戴的戒指是他的尺寸。
他就是那个曾经要和周铭远结婚的人。
拉斯维加斯大教堂的婚礼,以及自己手上的戒指,包括周铭远,都曾经是Jasper的。自己不过是在那样一个时间,那样一个地点,正好被周铭远捡到,莫名其妙取代了Jasper的位置,成了那个婚礼的男主角,戴上了这枚属于别人的戒指。
现在正主回来了,他是不是该把属于别人的东西还回去?
“Jasper!”辛哲见冯一诺脸色发白,深知Jasper这句话的杀伤力有多大,不得不出声警告他不要乱说话,免得铭远哥回来他没法交代。
虽然Jasper身份特殊不能直接把人赶出去,他也搞不明白当初铭远哥的婚礼为什么会临时换了人,但他哥对冯一诺的感情他最清楚不过,真要让这心肝宝贝伤了心,到时候倒霉的名单上肯定有一个是自己!
Jasper自然也听出了辛哲语气中的警告之意,大概是想到周铭远确实不好惹,所以只能耸耸肩,老老实实地不再开口。
倒是冯一诺听到辛哲这一嗓子,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思绪反而沉静下来。
他在心里暗骂了自己一句“笨蛋”,又在胡思乱想什么?戒指可以还回去,周铭远也能还回去吗?
答案是:绝不。
和周铭远举行婚礼的是他,在结婚文件上签字的人是他,与周铭远相爱的人也是他,这枚戒指是周铭远亲手为他戴上的,他才是周铭远名正言顺的爱人,凭什么还回去?
再说了,当初明明是这个叫Jasper的自己放弃了那个婚礼,放弃了周铭远,现在到底是哪里来的勇气说这戒指是他的?
冯一诺心底突然有股无名火蹿起来,他看着漂亮得像个洋娃娃的Jasper,不怒反笑,然后在Jasper震惊的目光中抬起带着戒指的左手晃了晃,字正腔圆地回答:“很、合、适。”
不仅戒指合适,人更合适。
潜台词虽然没说,但聪明的Jasper听懂了,于是直接就瞠目结舌,说不出话来了。
辛哲佩服地看了冯一诺一眼,这个回答可太狠了。
Jasper本来想用那句话刺激冯一诺,没想到被反将一军,漂亮。
如果不是担心Jasper恼羞成怒,他简直想为冯一诺鼓掌了。
不过冯一诺并没有“乘胜追击”,他一向就是个懂得见好就收、适可而止的性子,从不会得寸进尺、咄咄逼人,既然目的已经达到了,又何必不依不饶地拉仇恨?
戒指曾经是谁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周铭远现在是他的。
周铭远回到家时,冯一诺已经睡下了。
卧室里只留下了暖黄的地灯,那束火红的玫瑰被他放在了床头,正散发着让人心旷神怡的诱人花香。
冯一诺习惯侧着睡,周铭远和他一起时,他都睡周铭远怀里,周铭远不在身边,他就自己蜷起来,用被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然后怀里抱个枕头。
周铭远走进卧室,见到的就是这么个画面,而且还是背对着他的。
刚刚杀青就连夜赶回来,为的就是给心爱的人一个惊喜。可还没见到人,就自己一个人睡了,这可不是冯一诺的风格。
唯一的解释是,他在生气。
周铭远抬手解下自己的领带,又脱下西装外套。
他动作极轻,整个过程没有发出一点声音。然后过了一小会儿,装睡的冯一诺就感到身后的床垫往下陷了陷,他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落进了一个熟悉温暖的怀抱。
他几乎用尽了全身力气才克制住没有立即转过身,和自己日思夜想的爱人紧紧相拥。
哼哼,他可是正在生气呢,怎么可能一个抱抱就好了?
周铭远似乎也知道这事儿一个拥抱肯定是解决不了的,所以又加了个吻。
这个吻落下的地方相当巧妙,是冯一诺的耳朵。
冯一诺的耳朵是全身上下最敏感的地方,轻轻吻一下就能让他浑身发软骨头发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