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方董觉得你把我带坏了?”温岭的嘴角咧得更厉害了一点。
方初笠撇嘴,很委屈。
按这个逻辑,方董不管方初笠在外撒欢跑的原因,是知道以自己儿子的脾气和作风,在外面铁定吃不了亏,但温岭就不一样。
在任何人眼里——包括以前的方初笠眼里,都觉得温岭对谁都不设防,走哪都得吃亏。
他其实只是内心稍微佛系了一点而已,平易近人且企图摸鱼,但每次都会被迫营业。
学习不谈,是有重大原因的;做方初笠助理时,方初笠也就休假时间去夜夜笙歌,工时上都满勤,并且会给他找了很多“事”,自然摸不了鱼,现在难得旷工小半天,还被逮住了。
或许这对于上上下下老老少少来说,是个绝对反常现象,而他不会被认定是自愿的,只可能是眼前这位少爷教唆的。
车上,温岭叹了口气,有点心疼这位少爷,却被方初笠抓住了手:“要真的是被他们发现了,你记得帮我澄清。”
温岭将车发动,揉了揉他的指节:“看你表现。”
“我还不够好吗?”方初笠的嘴角更加往下撇了撇,“温岭你个没良心的。”
温岭不说话了,微挑着嘴角开车。他心里也惴惴不安,老觉得哪里不上不下的。
他有预感,他俩绝对被发现了。
如果真的是被发现了,他也不想瞒着,当初的周旋劲早就过了,自己妈妈一直都对他的生活状态不多言语,方初笠和别人不一样……环境缓和之下,应该会接受的。
吧?
他换道的时候看了一眼方初笠,发现方少爷也在看着自己,眼神复杂。
“别担心,我在呢。”温岭笑了一下。
方初笠不笑,但眼神坚定:“我也在呢。”
但这个“别担心”里的短暂平和,在打开方家别墅门的那一刻彻底消失。
“你怎么在这?”方初笠满脸嫌弃。
池岚正坐在沙发上,被揍肿的眼睛消了点,但还是从红肿往乌青上着色了,正被方念昔按着敷鸡蛋。
方初笠直接气炸,拽方念昔的手:“你干什么啊?”
方念昔一脸懵,被拽疼了凶方初笠:“你才是干什么?你把人打成这样了你有理了?”
“他该打!”方初笠看她凶,他要更凶,狮子已经把利爪亮出来了,“平时怎么不见你对我这么好啊?”
方念昔把鸡蛋塞池岚手里,冷哼一声:“为什么对你好啊?除了气我就是惹事,我说方初笠,就是我们所有人!都对你太好了!也是谈婚论嫁的年纪了,还要当小霸王吗?幼不幼稚?”
“我幼稚?呵,”方初笠都气笑了,狠狠地瞪了一眼池岚,池岚这时候不挑衅也不仰脑袋了,往沙发里躲,跟见了蛇蝎猛虎一样,方初笠直接转移炮火,“你现在装什么啊!啊!你做烂事的时候怎么不这样!”
“方初笠!”方念昔简直要抓狂了,一边安慰“受惊吓”的池岚,一边给池铭道歉,再训方初笠,“你有完没完!”
她拽着人,压低声音:“趁爸还没从书房出来收拾你,给人家道歉!”
温岭看着这一通闹的,又看了一眼池岚。
池岚还扭头看过来,眼色里情绪让人琢磨不透,温岭现在很不喜欢池岚这样心思的人。
他往厨房看了看,没看见自己妈妈,看见方妈妈从厨房出来了。
“怎么一回来就吵起来了?”方妈妈叹气,看见温岭询问的眼神,笑了一下,“芩芩说她以前的邻居来这边工作了,找她叙叙旧,这一年到尾就在我们家忙活,我就让她今天去好好玩。”
温岭吁了一口气,老天爷还是要让他喘气的。
刚松下来,书房的门就被打开了,方董身上的西服都没来得及换下来,周正之下全是严肃,看向方初笠:“要不是今天碰到池岚来等自己小叔叔,我都还不知道你已经厉害到在办公室打人了!”
此话一出,整场都安静了下来,方初笠的脸色更沉了。
池岚早不来晚不来的,这出恶人先告状玩得是比方初笠熟练的。
说幼稚都是轻了。
“我也是头一次听说,”方董走到沙发边站住脚,扫了一眼在场的每一个人,“甲方和乙方就这么直接动手的。”
“有什么不能做下来协商的?”
方初笠的胸腔大力起伏了几下,绷紧嘴角。
方妈妈不忍心看自己儿子受训,还是选择进厨房做饭。
温岭正要说话,方董就看向他:“温岭,你是他助理,当时发生了什么?这小子得先动手。”
“先动手”这三个字很重,温岭一下就明白方董是要方初笠揽下来了,毕竟都闹家里来了,还一副“我被欺负得话都不敢说”的模样,人家小叔叔也在呢,咬定了要自己家的人道歉。
温岭自认为能屈能伸大丈夫,但方初笠不会的,他现在恨不得再暴揍池岚一顿,温岭也不想让方初笠道歉。
本就不该让他道歉,这歉硬按着脑袋道了,小少爷得委屈死。
但他没想好要怎么说。
方董的目光是前所未有的严肃,把他看得有点胆战,但还是紧了紧按住椅背的手:“也没什么,就是意见不合,年轻气盛,冲动了。”
方念昔直接扭头,眼睛瞪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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