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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是这么说,听他说这回把慕曳的画也带来了,一众长辈都很感兴趣,包括大舅妈的女儿,她也是学画的。
    所以一家人加快了速度吃饭,吃完就全拥到客厅去,放画的纸袋子也放在那边。
    祁生里面两卷画拿出来,一卷是国画,另一卷是油画,他自己打开了一卷,另一卷让祁远帮着打开。
    两兄弟将画打开,双手拿着给大家看。
    这两卷画,国画的那副是画的一副山水图,山水图在国画当中不少见,几乎是占据了半壁江山,但旁人画山水画都将讲究一个抽象意境,往雅、美的方向画。
    慕曳的画第一眼大家就眼睛亮了亮。
    她的画风……很磅礴。
    扑面而来的雄峰山峦的气势直袭观看者的眼睛,且她色彩转换叠加间运用得极为独到有自己的风格,兴许是受了油画的影响,让人感觉更浓重些,用色不但大胆随性,也没有半点犹豫的痕迹,极为利落干脆。
    寻常要讲究一个雅字,色彩上就会偏冷调,偏轻。这是国画山水画中比较明显的一个特点。
    但她反其道而行,山是山瀑布是瀑布,峰顶直插云霄,有种天地之柱的气势,极为惊险,产生一种若是站在那画中山顶,大抵也能成为那天上仙的错觉。
    二舅奶首先就拉着慕曳的手,叹息:“你这手,我是教不了了。”她的画虽然一绝,却与慕曳是全然不同的风格,若是书法和古籍她还可教上一二,但画却不行。
    书法字体可以学很多种。
    但一个人的画风若是已经完全具备神形意,已经有了自己大成的风格,那已经没必要教了,她在画之一道,已经完全有了自己的道,她可以出师了,现在没出名,恐怕是因为还没将画找到渠道向外界展示。
    她就像一颗躲在云里面的星星一样,只要拨开云雾,让世人见到她的样子,便可以一鸣惊人,扶摇直上。
    另一幅油画也画得极好,甚至从技巧上面来看,还更为娴熟些,画的是一副夕阳落山图,夕阳迸发出最后的余晖,光照大地的景象分明极暖,极美,但细细看之下,夜色隐藏在光辉的背后,让他们产生一种悲的感觉,冷极。
    热烈绽放后的灭亡,拼尽全力散发光芒后沉沉落下的悲壮,极暖背后的极冷,这色调是暖的,却给人一种凉意和悲意。
    二舅奶天生是个温柔乐观的,看这幅画有些难受,转了头不看,仔细欣赏山水图。
    祁生看不出这些只觉得自己老婆画得好极了,他还炫耀呢,说老婆毕业那年的作品参加画展被他买走了,里面画的男孩是他!
    “也是夕阳背景,那会儿我们在傍晚时候遇见呢。”
    他自己也说:“虽然老婆那会儿技巧还没现在娴熟,没这副画得好,但我更喜欢那副,看着就高兴。”至于哪里高兴也说不上来,可能是觉得老婆将他画里面,将记忆中那个场景留在画里,她也一直记得他,没把他忘了,所以他偷着乐。
    大舅妈的女儿已经完全被嫂嫂折服了,她是年轻人,能接受更为大胆古怪奇趣的风格,所以相较于山水画,她还是更喜欢这副,至于表哥说的画再好,她也觉得肯定比不上这副。
    “这副太绝了,我看久了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嫂嫂你是怎么画出来的啊?”
    “生哥说你画给他的画也是夕阳背景,你为什么喜欢画夕阳?”
    遇到画画极好,好到让她膜拜的人,她忍不住请教起来。
    慕曳道:“可能是见多了?”她从前常常在自己房间看太阳落山到天黑,她也爱极了这幕,百看不厌。
    “嫂嫂你画得比我们老师还好,我还经常去名家画展呢,我觉着都没你的好看,你的画真的太绝了。”她说着掏出手机问:“我能不能拍下来,给同学一起看啊?”
    慕曳点头,画作上有落款的。
    两位舅爷爷从刚才起就一直没出声儿,他俩已经看着迷了。
    他们是对国学一切文化都极为喜爱的,他俩和二舅奶一样,只看了一眼油画就将目光挪开,专心看这副山水画。
    对他们来说,并非不懂得欣赏油画的美,于画一道,其实一通百通,然而画得再好,在他们心里眼里也不如眼前的这副画。
    这一看就看了数分钟,等小辈们都讨论开了,他们才笑着看向慕曳。
    二舅爷爷说:“你这画已经接近大成,至少有八分火候,且这火候还不太重要,你毕竟年轻,没有那些画几十年的老手娴熟,但你胜在灵气,大胆,随性为之,别人画画落笔会斟酌再三,你这画仿佛一挥而就,没有看到任何犹豫停顿的地方,便是瑕疵也是灵感。这幅画如果说有八分火候,那灵气便占了十成十!”
    在古时候,诗人以诗展现自己的个性,自己心中志向,而画家同样如此,他们以画为武器,通过画来跟外界对话,这画中一景一色,一花一草,甚至颜色和笔画勾勒都是画画之人心中所思所想的展现。
    孙媳妇画出这样凌厉磅礴,甚至可以说得上嚣张肆意,无法无天,足以见得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她性格远比看到的强,烈得很。
    两人不由得兴味看了小混蛋一眼,这小子知道他老婆是个什么个性吗?这下子只怕这辈子都没法逃出孙媳妇的手掌。
    他就乖乖被拿捏着,动弹不得吧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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