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妹间自然会说些体己话,大部分时间是宋璇在说,她在听。
宋璇曾言,若是她将来成了婚,那她一定会做好嫡母应该做的,孝敬父母、教养子女、伺候郎君,所有事都得妥妥当当,让夫君在外拼搏无后顾之忧。
那时候宋奾就想,那她得多累啊,忙里忙外都是为了别人,可她转念一想,兴许这些都是姐姐让自己快乐幸福的事情,那它就是对的。
可是她不愿,小时候的宋奾只希望未来的那一人永远站在自己这边,俩人相互扶持,而不是永远只靠自己付出。
但是现在她好像是按着宋璇的路走了,走得一塌糊涂,最后离自己的路越来越远。
书上说,悬崖勒马,为时不晚。
她还有往回走的时间。
宋奾知道自己这一晚不会睡得好了,索性也不再强迫自己,开口问那个留下一句话就不再言语的人:“那二郎觉得,我与姐姐哪里不同?”
卫凌应是没想到她会突然接话,诧异了一会才说:“宋璇喜怒哀乐都会表现出来,可你不会,你会藏着,别人若是不问便什么也不知道。”
这回倒是换宋奾愣了,没想到他会说到这个。
确实不错,这一点也是她渐渐长大才知晓,许多事她习惯了藏起来,只因其实说出来也是无用。
宋奾又是一阵静默,卫凌侧眼看过去,斟酌几下,道:“阿奾,你应该向宋璇多学学。”
“嗯,我知道了。”宋奾随口答了一句。
卫凌淡淡叹息一声,“我明日入宫,不用等我用饭。”
“好。”
虽然他平日很少会回后院用饭,她也不明白他突然跟她交待明日的安排是为何,可她还是应了下来。
“睡吧。”
第9章 什么时候当的官?(抓虫)……
宋奾醒过来的时候身侧早就没了人,外面已是天光大亮。
昨晚朦朦胧胧间他的呼吸声一直在她耳边萦绕,特别清晰,后来是怎么睡着的她有些记不清了。
不过,还算不错,起码这一晚没做噩梦。
宋奾坐在床上伸了个懒腰,起身下床。
外头听到动静的挽翠进来伺候,将热水放在面架上,湿了帕子递给她,主动道:“郎君辰初走的,没用早饭,直接去的书房。”
宋奾接过冒着热气的手帕,轻轻按在脸上,随后不急不慢地盥洗,待收拾完自己才懒懒应了声:“知道了。”
挽翠按捺不住,一边给她梳妆一边说:“夫人,今早厨房没送避子汤过来呢。”
“不会有避子汤。”宋奾没瞒她,又叮嘱:“我这几日月事来了,若是有人问起你可别说岔去。”
挽翠很快明白过来:“嗯,我知道了。”
今日挽翠为她梳了个芙蓉归云髻,发饰简单,只一枚梅花白玉簪,脸上妆容也简洁大方,挽翠赞道:“夫人真是什么样都好看。”
宋奾看着自己,笑容徐徐绽放,随后道:“等会用了早膳你去把我的嫁妆册子找出来。”
用完饭,册子也已找了出来。
宋奾当初是以肃清候府嫡女的规制出嫁,嫁妆颇为丰厚,除去些首饰银两还有六间铺子和一处庄园。
宋奾拿出那六间铺子的店契认真看了看,位置稍微偏僻了些,但在寸土寸金的盛京城也算尚可,不过营生就差了点了,两间布坊两间柴火铺,一间杂货铺还有一间小酒楼。
刚嫁过来时宋奾没想到自己会用得上这些,店铺也只是交给小娘手里的人看着,每月挣多少掌柜的也只是与她报个数,因此她对这些店铺庄子都陌生得很。
可是今后这些都用得上,她需用些心思了。
“挽翠,你去这六家店铺跑一趟,把账本收过来让我看看。”宋奾将店契递给她,又道:“顺道给芷安去个消息,就说我想与她见一面。”
“是,夫人可还有其他吩咐?”
“没了,早些去吧。”宋奾抬头看了一眼一直陪着自己的小丫头,露出个真心的笑容:“挽翠,谢谢你。”
“......夫人说的什么话。”挽翠含羞说了句,随后匆匆离开。
今日银安堂那边没派人来叫她,宋奾估摸着也没自己什么事了,等挽翠办完事回来就与她一同出了门。
未到晌午,宋奾俩人提前到了与陈芷安约好的天茗茶馆。
陈芷安是大理寺卿正之女,与宋奾一样,同为庶女。
俩人相熟不过是因小时宋奾帮了她个小忙,后来交往日渐密切,说是闺中密友也不为过。
如今宋奾嫁了人,陈芷安婚事却耽搁了许久,前些日子才定下人家,定了什么人宋奾还未知。
等了一盏茶的时间,陈芷安推门而入,高兴唤了声:“奾奾。”
宋奾起身相迎,笑道:“怎么两月不见,你看着还圆润了些?”
“胡说什么呢。”陈芷安坐下,自己给自己倒了茶,“今日唤我出来是有什么事吗?”
“没事就不能找你了?我可听说了,你亲事定下来了?”
“嗯。”说到这个陈芷安方才开心的神色都隐了去,小脸上添了几分惆怅。
宋奾明白过来,多半也不是桩如意喜事了,掩了掩心思,宋奾打趣道:“好啊你,这么大的事都不告诉我。”
“你家里的事都理不清呢,我哪还敢拿这些事去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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