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不行。”颜月心内暗自好笑她的眼馋样,表面却认真道,“这么大一家子以后可全要靠祖母劳神操劳,我好不容易可以做个清闲人,可要交接的清清爽爽,明明白白的,省的后头有什么事还要找我。”
颜月不过是个痴傻的,何必跟她较真呢,看见谢婉玉还要再说,谢氏摆摆手:“罢了罢了,月儿说的也是。就等几天好了,这些个账目,怎么半个多月也就算好了吧。”
这么多年都等下来了,还在乎这半个多月吗?谢婉玉撇撇嘴,终于还是应下了。
颜月起身:“既然如此,不如等到太后寿宴之后,去祠堂,在族老见证下,一并交接给祖母吧。”她认认真真地行了个礼,眉眼弯弯,希望你们拿到梦寐以求的中馈不要后悔才好。
得了她的准话,谢氏也懒得跟她多说,摆手让她退下。
颜月一走,谢婉玉就嘟囔道:“姑姑,为何不命她直接交出东西,还要白白受这些天,这账目有什么好对的,左右不过是盈利多跟少的区别罢了。”虽说半个多月时间并不长,但中馈一日未到手上,自己一日不安心。
“凡事讲个理,管家权这么大的事原本是要三房一起开诚布公讨论的。你是我娘家侄女,我自然是偏心你,但三房还在一旁看着呢,若是我今日就在此处私下强硬逼她交出东西,你让三房怎么想,事情要是传出去了,外面人怎么说?说我老婆子一心只为娘家侄女谋算,欺负大房孤小?”
谢氏不咸不淡道:“你且放心,我之前应承了你,反正族老都在,中馈一到手,我就推脱年纪大不想操劳,转手交给你代为操持。”
谢婉玉这才喜笑颜开起来,不停的说些好话,哄得谢氏也心情好了起来。
“倒是盈姐儿,今日太让我失望了,回去后,你也要多提点提点她。”谢氏话头一转,面露不虞,“她可是我们侯府的脸面,往日看她行事最为稳妥,今日却不知怎地,还好事情已经按下了,日后可不得再出什么差池。”
提及自己的心肝盈盈,谢婉玉忍不住要为她多辩解几句:“盈姐儿这两年已是成长诸多,这些日子她为准备太后寿礼煞费苦心,听说,她已经寻到一尊白玉观音像,是前朝鲁大师的珍品,曾得大相国寺智云大师开光,届时宴会上必能艳压四方,一鸣惊人。”
谢氏这才颔首:“此次寿宴至关重要,这白玉观音虽好,但宫内娘娘们什么好东西没见过,这金玉器物到底少了些心意。正巧今日也命了盈姐儿抄写《女戒》,不若另外单独选了《长寿佛经》,仔细誊写,一并奉上,方显诚意。”
“还是姑姑远见!我这就回去嘱咐盈姐儿。有您提点,此次宴会,她定能拔得头筹,得到贵人青眼。”谢婉玉忙不迭地为谢氏添茶,“咱家盈姐儿本就是京中贵女们中的翘楚,又与太子殿下年纪相若,此次若是得了太后娘娘看中,说不得真的飞上枝头做凤凰了!”
谢氏怡然自得地饮茶:“好了好了,他日若真玉成好事,还有你高兴的时候。你也回去歇歇吧,过些日子侯府这一大家子都要在你手底下,到时候可有的你忙的。”
谢婉玉抿着嘴,装模做样又说了几句好话这才退下,急急去寻颜盈盈了。
听了谢氏的建议,颜盈盈凝眉,有些不屑。
她记得清楚,太后常年礼佛,前世,三皇子奉上了这尊白玉观音像,哄得太后欢心不已,圣上更是龙心大悦,再加上宴会上太子突生事故,被落下了个品行不端的名声。自此圣上心内对三皇子顾瑾便有了些另眼相看。
在她郁郁而终前,圣上已有心更换太子,她前世的夫君杜知微作为当朝首辅,更是一心站队顾瑾。
想那顾瑾虽也是嫡子,却是继后所生,也算出生高贵,却一直敌不过顾珏,但后期却能一路高歌猛进,与顾珏在朝堂上分庭抗礼,不得不说前期的这尊白玉观音可是给他积蓄了诸多好感。
此番重生归来,她赶紧早早寻到了这尊白玉观音,更是在顾瑾的人之前下了定。
但听到谢婉玉苦口婆心地为她出谋划策,颜盈盈还是心中一暖,将头埋进她的怀里:“母亲,我省得了。近来几件事布局不妥,是我草率了。还好祖母的始终站在我们一边,接下来您就放心好了,女儿必定不会让你失望。”
看着自己千娇百媚的女儿,谢婉玉哪舍得责怪一毫,连连应道:“母亲知道你是个好的。月姐儿虽迂钝,念姐儿却是个心眼子多的,你抢了她的名额,不知那丫头心里怎么腹诽呢!这段日子,你且去祖母那安心誊写佛经,待寿宴过后,娘收回了中馈,必定帮你出了今日恶气。”
颜盈盈笑靥如花:“中馈到手是最好不过了。母亲你不知,白玉观音要价三万两,我花了足足多付了一千两的定金才抢先拿下。”
谢婉玉咂舌,忙松开她细问:“这么贵,你哪里来这么多银子?”
“我没有,咱侯府还出不起吗?”颜盈盈摇着她的手撒娇,“母亲,女儿确定,这份寿礼必能讨得太后欢心,这紧要关头,我们可不能丢了侯府的脸面。反正中馈马上就到您手上了,到时候随便抽个铺子,每月进账都要上万,您又何必在意这三万两呢?”
听她这样一说,虽说还觉有些不妥,但谢婉玉还是放下心来。自家这女儿自小聪慧,去年生了一场大病后更是不同往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