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样一说,皎皎唇角冷笑顿时散去。
田旷见状,不自觉轻笑了起来,“公主回宫之前,都是待在承天庵,那么为何太医院的诊脉记录中,会有章御医三年前为公主诊脉的记录?”
皎皎眼神微冷,“田大人所谓的证据该不会都是道听途说的吧?”
田旷见此情形,心中不由得得意起来,“公主只需答,有或是没有。”
“自然有。”
田旷仿佛看见了胜利的曙光,神情愈发得意起来,“三年前,公主还未回宫,那么远在南山行宫的章御医,究竟要如何才能为公主诊脉呢?总不会是,三年前,公主也出现在南山吧?”
“三年前,本宫自然不在南山行宫。”皎皎道。眼见着田旷越发得意,她继续说道:“但本宫当时不能出现在南山行宫,却不代表章御医不会出现在承天庵。”
此言一出,田旷顿时傻眼,“章御医奉命为太皇太后诊脉,他怎么可以……”
“所以,”皎皎唇角的笑意一点一点浮现出来,“自然是皇祖母得知我身子不适,特地派章御医前往承天庵为我诊脉。”
随着田旷额角再出冷汗,皎皎的笑容也越发灿烂,“难不成田大人觉得,太皇太后会在这种小事上撒谎?”
倘若说田旷污蔑监国公主的身份,是罪大恶极,那么他无端诽谤已逝的太皇太后,就是罪不容诛。
他额角冷汗顿时如雨滴滚落,可他连擦一擦都来不及,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大声道:“微臣绝不是有意质疑太皇太后!”
皎皎轻笑一声,“田大人既然当着陛下与诸位大臣的面质疑本宫的身份,手中的证据该不会都是这种道听途说与经不起推敲的吧?”
看着皎皎唇角越发讽刺的笑意,田旷牙一咬,心一狠,对小皇帝道:“陛下,微臣还有两个证人,能证明眼前这位慧公主,是假的!”
此言一出,众人又是一阵哗然。
徐空月与皎皎的目光隔空相对,随后他对田旷道:“田大人既然有证人,为何不早点请出来?”
田旷眼见着丹壁之上的皎皎容色微微发白,不由得再次得意几分,“此时请出,似乎也为时不晚。”
皎皎微冷着神情,小皇帝看了看她,又看了看下面的田旷等人,着实有些迟疑。
但很快皎皎就转过脸对他道:“田大人既然有证人,陛下就恩准他将人带进来吧。”
可小皇帝仍望着她,面露担忧之色。他不知道皎皎的身份究竟是真是假,记忆中,母妃也曾告诉过自己,荣惠郡主对他们也是有大恩的,只可惜红颜薄命,遇人不淑。
而眼前的皇姐,一直以来都对自己很好,甚至比太傅还要悉心教导着自己。
这样的皇姐身份即便真的存疑,他也舍不得将她赶走。
小孩子的心思实在太好猜了,皎皎面露微笑,“陛下尽管放心好了。”
她声音不大,但话语里的坚定却是不容置疑的,小皇帝素来很听她的话,此时听闻,骤然松了一口气。于是对田旷道:“田爱卿既然有证人,那么就让他们进来。”
随后,田旷的证人依次走进金殿,向小皇帝行叩拜礼。
等到他们抬起头来,原本镇定自若的皎皎蓦地变了脸色。
第69章 她不是慧公主!
田旷的眼睛一直留意着皎皎, 此时见她终于微微变了脸色,心中先是骤然松了一口气,而后又不由得意起来, 甚至连语调都轻快了不少。他对小皇帝道:“陛下,微臣的证人不是别人,正是从前在承天庵伺候在慧公主身边的宫女绿竹,以及承天庵的监寺静尘师太。 ”
小皇帝下意识看了皎皎一眼, 发现她面色微白,薄唇紧抿着, 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不由得出声询问道:“皇姐?”
可皎皎只是对他微微摇了摇头,暗示自己没事,而后才望向下方跪着的绿竹与静尘师太,装出一副镇定如初的模样,“既然都来了,也就□□跪着了, 不如说一说, 本宫是如何假冒慧公主的?”她下巴微扬,与神俱来的尊贵高傲展露无疑。
田旷瞧着她脸色虽白,但神态自若, 高傲依旧,不由得开始怀疑起自己的判断来。但随即他又瞧见皎皎垂在身侧的手微微攥成拳, 仿佛一种无意识的紧张, 他便骤然安心下来。
跪在地上的绿竹却根本不敢抬眼看着皎皎, 只是又往地上磕了一个头,结结巴巴道:“奴婢……奴婢在承天庵伺候慧公主多年,慧公主……公主她……”
她仿佛鼓足了勇气, 猛地抬起头,却仍是止不住的颤抖手,指向皎皎:“她根本就不是慧公主!”
饶是众人先前已有心理准备,却仍是被她的话惊得心中一跳。
——假冒公主,那是多大的罪名啊!
小皇帝更是心头一震,猛地从龙椅上跳起来,怒问道:“你这么说,可有什么证据?”
绿竹的目光撞上皎皎,却看到她唇角微微扬起,噙着一丝冷笑,顿时毛骨悚然、惶恐不安。可她仍然强撑着一口气,咬牙道:“慧公主……真正的慧公主早已于四年前的中元节病逝,当时承天庵……曾向宫里递过消息。”
小皇帝立即看向余连,问道:“余连,四年前你便在父皇身侧伺候,可知道此事?”
余连的目光与底下站着的徐空月相接,随即在小皇帝面前跪下,道:“奴才从未听说过此事,承天庵更是从未向宫中传过此类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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