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云紧紧拉着皎皎的衣角,一副生怕被丢下的模样。
皎皎心中有些好笑,有很是感动,主动牵着她的手,与她朝着大门一同走去。
只是才走了几步,便瞧见从清苑里跑出一个女子,她穿着杏色素绒绣花小袄,墨绿色绣梅综裙,长发挽起,作已婚装扮。本该是雍容富贵的装扮,却因挽起的发髻无比凌乱,而显出几分狼狈不堪。
她身后还跟着几个丫鬟与带刀的侍卫,一边跑,还一边喊着:“小姐,您不能去!”可那妇人根本充耳不闻,那些人看似是想要抓住她,但是却像是碍于她的身份,不敢轻易动手。
直到看见徐空月,那妇人才猛地停住脚步,脸颊上的淤肿还未消,未语泪先流:“不要把我关起来,我……”话未说完,她便看见了站在一旁的皎皎。
皎皎今日依旧未戴面纱,清丽的面容一览无余。
妇人微微怔住,随即嘶吼起来:“是你!”或许是太过震惊,竟连声音都有些微微变调。
她一开口,熟悉的感觉扑面而来,皎皎这才认出,眼前这个形容狼狈、半边脸肿胀着的女子,竟然是徐问兰。
她对徐问兰没什么好印象,更不想与她来一场什么“久别重逢”,于是淡漠的瞥开眸子,对徐空月道:“本宫要回宫去,摄政王就不必相送了。”
然而下一瞬,徐问兰就挡在她面前,“不许走!”她眼睛里一片血丝,直勾勾盯着人看时,有种诡异的恐怖感。
徐空月怒斥道:“你做什么?”随即对她身后唯唯诺诺的丫鬟与侍卫道:“还不快将小姐带回去!”
“我不走!”徐问兰吼道。一双满是血色的眼睛牢牢盯着皎皎,“你居然回来了!你为什么还敢回来?你把我们徐家弄成如今这幅样子,还能想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吗?”
徐空月大声怒斥道:“徐问兰,你不要在这里胡言乱语!”
“我胡言乱语?”徐问兰回头冷笑着:“到底是我胡言乱语,还是你被这个女人蒙蔽了眼睛?她就是一个灾星,让我们徐家不得好过的……”
“啪!”
未说出口的话被狠狠的一巴掌打断。那一巴掌太过用力,将徐问兰的脸狠狠扇到了一边。
徐空月的声音很冷,比数九寒天的冷风还要冷,“我说过,倘若你再胡搅蛮缠,我会打断你的腿。”
徐问兰被他的语气吓得生生打了一个寒颤,忍不住后退一步。
徐空月收回阴冷的目光,朝皎皎行了一礼,“微臣送公主回宫。”
皎皎如同看戏一般,将一切尽收眼底。清冷的目光从徐问兰肿胀的脸颊上划过,而后朝着大门走去。
只是才走了一步,再次被徐问兰拦下。
她眼底满是仇恨的怒火,仿佛要将眼前的一切焚烧殆尽。
皎皎看着暴怒的徐问兰,只觉得无比可笑。
她也当真笑出了声,笑声满是嘲讽。然后彻底激怒了徐问兰,她一把揪住皎皎的衣裳,还未怎么样,便听得咔嚓一声,随即她整个人朝地上倒去,剧痛从腿上传来。
饶是皎皎都被眼前这一幕震惊到,她没想到徐空月真的说到做到,当真打断了徐问兰的腿。
第74章 摄政王能否将那院子烧了……
琼花院大门外, 徐空月亲自将皎皎送上了马车。
车帘放下之时,皎皎突然叫住了他。她故意装作没有看见徐空月微僵的身子,与眼神里的慢慢聚集起来的期待, 不紧不慢道:“本宫着实不喜欢那间院子,不知摄政王能否为了本宫,将那间令人厌恶的院子烧了么?”
她说得漫不经心,浑然不在意落入徐空月耳中, 他会是什么感受。
徐空月没有想到她叫住自己竟然是为了这件事。他的脸上浮现出一丝苦笑,许久之后才轻声道:“微臣遵命。”
辘辘而行的马车上, 如云看着皎皎, 轻声道:“琼花院,他是为了郡……公主才同徐府隔绝开来的。”
徐空月前往西北打仗之前,徐问兰曾去琼花院大闹了一场,任凭徐夫人如何相劝都无济于事。当时徐空月病重未好,却仍是拖着病体赶到琼花院,将徐问兰拖了出去, 扔在地上。
可徐问兰那样的性子怎么可能善罢甘休, 大吵大闹着还要往里闯,直到被徐空月狠狠掰断了一根手指,用无比阴冷的语气说道:“从今往后, 琼花院里的东西,少一样, 我便掰断你一根手指。手指不够了, 还有你的胳膊, 腿骨。”
他话里的阴狠恶毒让徐问兰生生打了一个寒颤,却仍是硬着头皮恼怒道:“这是徐府!是我的家,我凭什么不能……”
话音消失在徐空月越发阴森狠辣的目光中。他说:“琼花院本就不属于徐府, 这是皎皎的地方。”
徐问兰不敢与他对视,微微别过的脸上满是屈辱与不甘。
当夜,徐空月便令人在徐府中竖起一道围墙,彻底将琼花院与同徐府隔绝开。随之一同隔绝出去的,还有他居住的清苑。
皎皎听完如云的讲述,却没有流露出半分感动,她的语气甚至有一丝默然,“那本就是我已经割舍的地方,如今怎么样,与我并无太大关系。”
如云微微诧异,“那公主怎么还……”
“我虽然不在乎了,可它仍在那里,我又带不走,留下去只会让我格外膈应。”所以还不如一把大火焚烧殆尽,一了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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