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儿道:“小姐,再抓就要抓坏了,那小姐这两日的功夫就白费了。”
“先前还不知道小姐为什么忽然针对这青氏,原来小姐是因为孟公子,这孟公子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珠儿听到方才的那袭话儿,总算是明白了过来。
姜姝把经文愤恨的丢到了地上,也不去接珠儿的话,只是冷笑一声,穷人家倒是有那娶寡嫂的例子,但这富贵人家却是没有这样的先例。这男人果真是贱的很,心甘情愿跟他的不要,偏偏要那得不到的,既然她得不到自己想要,那他也不要得到的好,最好连想都要想的那般好,他喜欢简单,那么她就让事情变得复杂好了。
姜姝招了招手,示意珠儿过来,珠儿正捡起地上的经文,随之便附耳过去,主仆两说了几句悄悄话。
姜姝看着珠儿走出了房间,心里头微微泄气,忽有种开弓没有回头箭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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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还是乌云密布,阴霾霾一片,这山里头泥土混合草木的气息更加浓郁,孟佪一手撑伞,一手提灯,从阿静的禅房里走了出来,他看着外头黑压压的一片,自己手里的这盏灯几乎都要融入于夜色当中。
今日他提前离开了阿静的禅房,这几日两人共同画了一幅山水画,画里彰显出气势恢宏的气派,也彰显两人之间的默契和那种海纳百川的胸襟。
大概过两日就要下山,孟佪在心中思虑良久,还是没问阿静的真名,也许他们正是因为不知道对方的真名真姓,反倒能够这样把酒畅饮,将心中所想坦荡倾言,无所顾忌。
有些东西能够遇见一回就已知足,也许有些东西能够偷偷恋上一回也已知足,或许并不是所有的东西都要挑明了才完美,也许放在心里头的东西才是最完美的。
他今日会提前走,也是因为她,母亲说得对,他们之间的身份尴尬,避嫌于她于自己都只有好处,他倒无所谓,但要是累及她,她一个女子怕是没有活路,而自己也是一事无成,又能够怎样安排好她。
远远就看到那间小禅房,微弱的一点明光,但今日里那禅房的门是大敞开的,雨声虽然颇大,但孟佪还是从那雨声中听到了呼救的声音。
虽然朦胧不太清晰,他心头一急,忙跑了过去,一个女子怆惶地跑出了屋子,又狼狈地摔到了他刚走过去的脚上,那身形是那样熟悉,但绝没有这般狼狈无措过,他忙蹲下身来去查看她。
紧接着一个粗犷的汉子声音传入耳:“小娘子,你这是要跑到…”
话未说完,汉子就看到了孟佪,高大的孟佪让他心中惊惧又觳觫,顾不及其他,撒丫子就跑。
所有的事情几乎是发生在一瞬间,孟佪都来不及有任何的反应,那名汉子已经不见了人影,而他扶着她站了起来,她就在他怀里小声的啜泣起来,抽抽噎噎的似是已经在极力忍受。
她身形娇小,脸埋在他胸前的衣襟处,他感觉到温温热热的气息,心里升起一股保护欲,随着那抽搭抽搭的啜泣声,他的心仿佛要化了一般。
佛门清净地,竟然会有恶汉跑进来行非礼,若是今日自己晚那么一会,后果不堪设想。对了,又有谁会跑到这佛门净地来呢?如若不是有人支使,谁知道这偏僻的禅房里有个女子。
孟佪想起姜姝,她那张攻于心计的脸忽地闪过,一丝阴冷的寒意自他心中冒起,想不到她不仅攻于心计,心思还这样毒辣,这跟杀了人又有何两样。
眼瞧着那汉子已经跑了,自己若此时去找她辩解,她死不承认,他能奈何?毕竟是无凭无据,也许她会反过来说风凉话,只说自己怀里的这个女子倒霉罢了,反倒还会玷污了她的名声,那姜姝一样达到了稍许目的,指不定又有什么风言风语传了出来。
思来想去,此时只能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反而是最好的,只能忍下这口气,是因他才连累到她身上,让她差点惨遭毒手。没想到姜姝对他执着到了这种地步,真是请佛容易送佛难,但这样歹毒心思的女子留在身边绝对是个祸害,说是来给父亲贺寿的,离父亲贺寿的日子还有那么些时日,若中间再出现什么岔子,那真会防不胜防。
这样的祸根在自家后院,后宅怕也是不得安宁,看来得想法子。
青黛心绪稍稍平复,她吸吸鼻子安静下来,随即便往里走,走到门槛处,一双手从后扶住了她,将她扶进去坐下。
孟佪站在禅房里,禅房里乱成了一团,可以想象方才屋里激烈的斗争,看着她娇小的身影,想必是费了顶力来反抗的,心头万般滋味堆积,也只是闷不做声的拾掇起地上的东西。
屋里不一会便恢复了原样,就像刚才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
青黛则在想着是谁想要陷害她,从那次姜姝丢耳环,风吹向她开始,就没有消停过,想起昨天早上,姜姝忽然和她说的那些话来。
“这世间哪有什么该做,哪有什么不该做,只有人想不想做,孟二嫂嫂你说对否?”
心中倏然敞亮起来,那位姜小姐想必是察觉到了什么,她那点隐隐约约的不怀好意也许是因为孟佪,毕竟她想不出来还有谁会陷害她,上次被冤枉时,她便是哑巴吃黄连,又急又冤,但有冤也说不出来,叫人闷着一窝子的冤火,急得上不得下不来,那团子冤火最后只能堵住了自己,要不是孟丹碰巧看见,怕是自己会被冤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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