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瑶看着她:“是又怎么样。”
青黛想了想,又道:“对于你不是挺好的吗,而我既然跟了他,就选择相信他,也相信自己,这人与人之间是相处出来的,若有天他真变心,我也没什么好后悔的,况且他要怎样,我还真摸不着,因为一个人永远抵不过另一个人的思想,那就只能改变自己,也只能相信自己此时的选择。”
“你倒是通透,心思又这般的细腻,难怪三哥会对你另眼相待。”说着朱瑶朝游廊那边的两名丫鬟招了招手:“那些衣服什么的,都是我自家商铺卖的,阿娘让我随手给你拿了些过来。还有这两个丫鬟,以后就在这清栩馆了,你呀也别推迟,你如今在我家是客,你若一直穿你身上这些衣裳,是会被人笑话的,就算你不怕被笑话,那也要想想三哥。”
两名丫鬟径直将东西放入了屋里,朱瑶又道:“明日我家有赏花宴,邀请了扬州许多的富商和达官显贵,阿娘说让你同我一起参加,说既然你跟了三哥,那以后就要融入这个圈子,多见见世面,多见见人,总归是好的。”
青黛自是明白这个道理,便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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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辰时,名叫金钏,银钏的两名丫鬟伺候青黛梳妆打扮,今日她盘了个垂挂髻,余下的长长乌丝用花纹彩绸绑住,发髻间绑着珍珠丝带,别着珠花,化着薄雾淡妆,一身白色滚雪细纱青叶花纹锦丝衣,腰间系彩绸丝带,与发上的彩绸交相辉映,花仙子莫过于如此。
青黛站在铜镜面前,有些不认识里面的女子,她从未如此着妆过,宛若变了一个人似的,娇媚如花,像是哪家的千金小姐,气质尤为出众。
丫鬟忍不住夸了两句,这时朱瑶也刚巧走了进来,看着铜镜里的青黛,啧啧道:“你这打扮打扮,倒是比那些千金小姐更像千金小姐了。”
青黛从铜镜里朝她微微一笑,也不去管她话中有话,由心的夸赞道:“你今天很漂亮。”
朱瑶看了眼自己这身装扮,道:“那是自然,为这赏花宴,我可是花了许久的心思,三哥和爹爹应酬去了,走吧,我带你过去。”
要说这赏花宴,除了赏花之外,还有一个节目是这些小姐才子们的爱好,就是“飞英会①”。
园子里有一圆形的紫藤花架,花期正是成熟时期,那花架下掉了一地的紫藤花瓣,众人坐在紫藤花架下,每人面前都摆着一杯酒,微风浮动,那飞花就会随风落下,落到谁的酒杯当中,谁就要接受惩罚,不仅要喝掉杯中的酒,还要即兴表演一个节目。
朱瑶和青黛坐在一块,其中三三两两的小姐相互交谈着,笑语喧哗,这时一阵微风吹来,一片紫藤花瓣轻轻扬扬飘了下来,瞬间把众人的注意力引了过去,这花瓣飘的缓慢,像是为了故意吸引众人目光,又像是故意要吊着众人的胃口。
须臾,花瓣轻轻落在青黛面前的那只白玉杯中,所有人都朝她看了过去。
青黛眼瞧着花瓣掉落在她杯子里,她刚才有一瞬间想将这花瓣吹远一些,可不能坏了游戏的规则,真没想到她中了头奖,主要是也没有这经历,也不知接下来该要如何。
朱瑶在一旁提醒道:“喝酒呀!喝了酒就该你表演节目了。琴棋书画,清歌曼舞都随你。”
青黛只觉得朱瑶一脸的幸灾乐祸,好像就是想要看她出丑一般,青黛硬着头皮将杯中的酒一口而饮,火辣辣的酒瞬间灼烧了喉咙,她忍不住呛了两声,终于明白为何是叫做惩罚,这酒相当的烈,一喝下去,人已经有些飘飘然了,这人一飘,大概会做出平日里不太会做的举动,青黛摇了摇头,让自己镇定下来。
众人一见她这模样,皆都哈哈大笑起来。
青黛不予理会,深深吸一口气,从紫藤架下走了出来,一把扯掉了腰间的彩绸丝带。
众人惊呼,俱都瞪大了双眼,以为这眼生的女子要做出什么惊天举动来。
却见走至那红樱树下的女子已经挥舞起手中的彩绸丝带,那丝带在她手中犹如一缕看得见的风,随着她玲珑有致的身形旋转,蜿蜒,一阵风吹来,那粉红的樱花纷纷掉落下来,那女子携着彩带,一圈又一圈旋转自如,那馥郁芳香仿佛随着风随着舞碧漾开来。
朱瑶身后忽然出现一个男子声音,他是扬州知州之子周敏安:“瑶妹妹,这是哪家的小姐,为何我从未见过。”
朱瑶一听这声音,转过头,瞧见周敏安脸上的痴痴神色,讥诮道:“别问了,名花有主,没你份儿。”
周敏安道:“这莫不是瑶妹妹家的亲戚,瑶妹妹这是防着我罢。”
“信不信由你,不就是一支舞吗?还是支没什么规律的舞,一个个全都像失了神志似的。”朱瑶瞪了个白眼给他。
又看到远处站着的孟佪,那眼神太过专注的看着树下跳舞的女子。
周敏安道:“这你就不懂了,这舞是其次的,主要是这跳舞的人,这跳舞之人身形柔美,她无论怎么动一动,在别人眼里已是千娇百媚。我在扬州就没见过比她还轻盈婀娜的女子,是外乡来的罢。”
朱瑶不应话,瞧了眼周敏安那隽美的面容,心中忽然不快起来,就懒得理他了。
再看向那边,确实景美人更美,当初三哥初来扬州时,凭着一曲剑舞名动扬州,这般巧的,她凭着一曲舞就要名动这扬州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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