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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7页
    “噼啪。”
    长眠已久的眼睛骤然睁开,冰冷如实质的目光落在张琪身上。
    霎时间,她发出一声低哑的惨叫,一个气急败坏的男声从其口中传出,“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何一而再,再而三地破坏我们的计划!”
    刘柠没有说话,平静地注视着“张琪”的身形越来越淡,最终从空气里彻底消失。
    那只眼睛再度闭上,她的手腕也无力垂下,酸胀感通过神经传来。
    动用能力远比想象中要累很多。
    刘柠稍稍平复了下心绪,快步向门外走去。现在,她可以真正的离开这里了。
    然而,她所不知道的是,她前脚刚离开,一对黑色的脚印悄无声息地站到了她刚才所在的位置上。
    那是一双成年人的脚。漆黑无比,如同裹着焦炭。
    ……
    第二天,乐正枫又拉着於烟登门拜访。
    她坚信三顾茅庐的道理,一次不行就再试一次,反正情报是必须要套到手。
    “我儿子在国内过得很好。”女人率先开口道,语气有一丝莫名的自豪,“我们专门请了保姆照顾他。”
    “你们为什么不回去看孩子?”
    “我们有这边的事业,实在脱不开身去处理国内的杂事。如果有机会,我们一定……”
    理由乍一听相当合情合理,可於烟没有听她长篇大论的耐心,上前一步,直视着女人急欲躲闪的双眸,“别编了,你们找灵媒做法了是吧?”
    “?!”对方显然没聊到她那么直接,被打断的半截子话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愣在原地。
    “呵。”
    於烟不屑地发出一声冷哼,“一个鬼儿子罢了,有什么好得瑟的。”
    她轻蔑的态度成功激起对方的怒火,在女人脸色剧变之际,她更是嗤笑一声:
    “怎么着?被我说中咯。”
    “等一下!”
    男人急急忙忙从屋里跑出来,把情绪濒临崩溃的妻子扶进去。良久,面色不善地走出来,“你们这样说一个失去孩子的母亲,没有半点负罪感吗?”
    “你可是失去孩子的父亲,怎么不表现得悲痛欲绝呢?”
    一个反问,让他的气势迅速衰弱。
    “我、我那是……我只是不相信所谓灵媒而已!”
    他脸红脖子粗地为自己辩驳。在断断续续的描述中,一些前因后果串联起来:
    孩子是在火灾中丧命的。
    当时,他们工作都忙,没空看孩子。为此,两人经常吵架。
    一次推着婴儿车散步时,他们不知道因为什么琐事又争起来了,谁都没去管小孩。婴儿车咕噜咕噜自己滚到草丛边缘。
    殊不知,路边的一辆车正好出了故障,汽油滴滴答答漏了一大片。偏偏地上有未熄灭的烟头,几乎立刻,轰隆一声开始着火。
    在两人没反应过来的情况下,婴儿车已被大火吞没。
    “所以,即便借尸还魂,小孩也是黑色的。”
    黑乎乎的小手,黑乎乎的脸蛋,还散发着怪异的焦糊味。
    灵媒是一个中年男人,在看到疑似骨灰的一堆粉末后,只说让他们等三天。时间一到,活蹦乱跳的小孩会回到他们身边。
    “我们几乎是数着秒度过。天知道,在看到熟悉的小小身影时,我们的心情是多么激动。”他突发感慨,“哪怕他的肤色与常人不同,依然是我们的宝贝儿子。”
    “然后呢?”乐正枫忍不住打断他。从男人的眼中,她并未看到太多懊悔,到头来不过是鳄鱼的眼泪。
    “没两天,我们惊恐地发现儿子变得像一个陌生人。”
    他的身体永远冰凉,没有一丝热量可言。心口处,也听不到心跳声。
    最为古怪的是,他开始吃生食。
    “鸟的羽毛,鱼的鳞片……所有东西,只要没加热,他都吃。”
    “我们不让他出门,可他似乎有让人听话的魔力。不到半天,附近的小孩子就自发捡一些死去的小动物扔到我们家阳台上。扔多少,他就吃多少。”
    “当然,有些是活物……但没什么区别。”
    说到这里,他不禁打了个寒颤,显然是回忆起初次看到时的战栗与惊悚。
    “之后,我跟我爱人产生了激烈的分歧。我认为,那个东西不是我们的儿子,但她坚持觉得,无论变成什么样子,就是她的孩子,死都不会改变。”
    “就在这时,孩子出现在我们面前。”
    “它长大了,也长高了,足足有上幼儿园的年纪。它对我们笑了笑,说出的那句话,我永生难忘。”
    他停顿片刻,眼神变得晦涩不明。
    “吃了你们,我会长得更快。”
    扭曲的笑脸像恶魔,夹杂着丑陋的欲望与贪婪。
    ?
    第272章 熊孩子(10)
    “……后来,孩子回国以后,才是噩梦的开始。”
    “打断一下,你们是怎么想到把它送回去的?”
    “啊,这个——”男人迟疑了一瞬,低声道,“那不是我的主意,是我爱人的。有一天她突然跟我说,孩子已经回国了,会请保姆二十四小时照顾他。一切都好,叫我不必担心。”
    “然后呢?”
    “虽然它走了,可我总有种感觉,好像它从来没离开过一样。”男人布满血丝的双眼骤然瞪得极大,惊惧暴露无遗,“阳台的动物内脏越来越多,却在第二天消失不见……床沿经常有一块小小的影子,黑乎乎的,洗都洗不掉。我们无论搬到哪,刺鼻的汽油味都如影随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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