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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鄂伦岱一边跑一边吼:“万岁爷,您别忘了您是臣嫡亲的表哥。臣全族也包括您!”
    康熙:“??!!”
    这一刻,所有人心中都不由浮现出了一个“草”字。
    鄂伦岱,论勇,这大清朝没有比你更勇的了。你简直是我们大清新一任巴图鲁!
    鄂伦岱抱着两个表侄子飞速蹿上墙头,然后把表侄子往墙边的树上推:“赶紧爬!”
    康熙看着胤礽晃晃悠悠爬上树丫,吓得肝胆俱裂。他想大喊,又怕吓到胤礽,让胤礽摔了下来。
    赵昌赶紧指挥太监们去拿褥子稻草,侍卫们也在曹寅和纳兰性德的指挥下在树下排成几排,做好接住孩子们的准备。
    胤禔胆子极大,在宫中时就经常爬树,很快就爬到了一个安全的位置坐好。
    胤礽看着乖巧,上上辈子文武双全、上辈子经常上树摸鸟下河捉鱼,爬树也是小意思。
    两孩子乖乖坐到树上晃脚丫,鄂伦岱也爬上了旁边的树杈,一只手护好两个孩子,跟着一起猛男晃脚。
    他还折了三根嫩树枝,给太子、大阿哥一人分了一根。
    一大两小嘴里叼着小树枝,大脚小脚晃啊晃,一起看着树下的人忙活。
    康熙先捂着胸口,捂了胸口捂脑袋。
    他胸口好痛,脑袋也好痛。
    他现在好后悔。佟国纲说“请诛此子”的时候,他怎么不顺势把鄂伦岱给砍了!
    “下来!”康熙胸口和脑袋疼狠了之后,终于冷静下来。
    胤礽:“汗阿玛,您先保证不揍我和哥哥。”
    鄂伦岱:“也别揍我。”
    胤禔:“立字据!立字据!”
    我他妈……康熙深呼吸,赵昌和梁九功一起给康熙顺气。
    万岁爷皇上皇帝陛下,别生气别生气,气坏身体无人替。
    随行的臣子仰头,特别是那群没机会接触皇子和鄂伦岱的汉臣们瞠目结舌。
    皇宫里的孩子,怎么和自家熊孩子一样?也会上树躲父亲的揍?
    “下、来!”康熙咬牙切齿,“别逼朕说第三遍!”
    胤礽伸出双手:“可是汗阿玛,我下不去了。”
    胤禔低头看了一眼,抖了抖:“额娘呀,我怎么能爬这么高?”
    鄂伦岱挠挠头:“好像是太高了一点。”
    康熙眼前黑白闪烁,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晕过去。
    “搬梯子搬梯子!”
    “稻草呢?被褥呢?怎么还没来?”
    “太子爷,大阿哥,千万别乱动啊!”
    “别害怕,你们抓紧树枝。”
    树下慌作一团。
    鄂伦岱拍着胸膛道:“没事!又没有风,我们很安全!”
    鄂伦岱刚说完,清风徐徐吹来,仿佛在和鄂伦岱打招呼。
    树叶沙沙沙响动,越响越欢快。树影婆娑,从娇羞起舞逐渐演变成了群魔乱舞,仿佛一群调皮鬼在树下过狂欢节。
    康熙不知道什么是狂欢节,他只知道自己心跳都快停止了。
    鄂伦岱还在那挠脑袋:“啊,怎么开始吹大风了?有点难搞。”
    纳兰性德怒道:“你闭嘴!不准说话!”
    曹寅咬牙道:“求求你闭上你的乌鸦嘴吧!”
    鄂伦岱委屈。我怎么乌鸦嘴了?听着好像这风是我招来似的。我要有这本事,就招来狂风把佟国纲吹房顶下不来了。
    “汗阿玛放心,这点风吓不到我和哥哥。”胤礽吊着小树枝,又晃了晃小脚丫,模样可爱极了,“对不对,哥哥?”
    胤禔本来有点害怕,听胤礽这么一说,立刻挺起胸膛:“当然!弟弟靠近一点,哥哥保护你。”
    鄂伦岱看着胤禔和胤礽紧紧挨在一起,胤礽面无惧色,胤禔有点慌张但仍旧抱住弟弟,不由浮现出怀念的笑容。
    他和夸岱也这样。
    夸岱虽然懂事听话到有些迂腐和木讷,但自己做什么坏事,他总像小尾巴一样跟在自己身后,说要为自己承担一半责任。
    他也无论遇到任何事,都会把夸岱护得紧。
    额娘早逝时,夸岱还小。鄂伦岱在家中张牙舞爪地保护着这个弟弟,就像是保护自己的孩子。
    想起夸岱,想起早逝的额娘,鄂伦岱眉眼间闪过一抹厌恶和狠戾之色。
    他和佟国纲的矛盾,就是源自佟国纲后院之事。
    佟国纲夫人去世之后没有续娶,后院之事交于唯一有儿子的宠妾。
    鄂伦岱眼睁睁看着在额娘在世时做低伏小的阿玛妾室,居然摇身一变成为自家后院的女主人,甚至在自己面前都摆出了嫡母的作态,恶心地想吐,连带本来关系不错的法海也被他深深厌恶。
    不过是低贱侍妾,不过是侍妾之子,凭什么和我平起平坐!
    佟国纲、侍妾和法海一家三口和乐融融,没有了额娘的鄂伦岱和夸岱仿佛家里的边缘人。
    这并不是佟国纲忽略嫡子,而是现实就是如此残酷。
    大部分封建大家长不会亲自养育孩子,他们和孩子的沟通除了教育之外,生活细节都是从孩子的母亲处打听。
    没有了额娘的孩子,肯定或多或少会被父亲忽视。这就是世间常言的“有了后娘就有了后爹”。
    鄂伦岱本是家中最受看重的嫡长子,受尽家中万般宠爱,突然变成家中边缘人。法海这个侍妾之子因为有一个能在佟国纲耳边吹枕头风的亲额娘,在佟国纲眼中的重要性越过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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