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眠娇气,特别怕疼。
要是知道喜欢人很疼的话,他是不会喜欢凌宥的。
人生若只如初见——这是多惨的一句话啊。
初见是你听说有人打了孙东树,觉得好奇,叫艾旭把她和顾九歌找来。
她跟别人一样很怕你,容貌不出众,但是一双眼亮亮的,藏着自己的心思。
一反往常的暴戾形象,你开着玩笑问她:你的皮肤真滑,平时是怎么保养的?
她说,没保养,天生丽质。
明明长得那么丑,还敢说自己天生丽质。
你心里笑她,笑着笑着,也把她的名字记在了心里。
冒犯你的人不能姑息,这是你的身份该遵循的惯例。
你叫人把她打了,她不顾安危,护着顾九歌周全。
她对顾九歌好,你也当她是对你好的,平白无故地激动起来,又做了错事。
你单膝跪地,解开她缠在腿上的双手,把它们握在了自己右手心里。
再把她扯向自己的怀抱,一逞私欲。
由这不寻常开始,你慢慢深陷了。
你没对她好过,眼睛却诚实地再也没离开她。
她以为你在找她麻烦,却没想过,这天下有一种笨蛋的爱情,就是这个样子的。
你没爱过什么人,对性别的观念更是模糊。
你以为世上的爱情都是,先爱上一个人,后考虑她的性别。
她是男是女,对你来说都没有关系。
所以,你喜欢上了凌宥。
而她没有喜欢上你。
明明你和顾九歌长得一模一样,她却不喜欢你。
你觉得无力,你开始无所不用其极。
你是这么的傻。
季眠,你让她更讨厌你了。
她说你脏,所以你一天多洗一次澡。
可是脏就是脏,多洗澡也不可能把自己洗干净。
你是一个不好的人,也没做过好事。
你把自己的爱捡起来,拍拍灰送给她。就连你给的爱,都是脏兮兮的。
你喜欢她。
想要亲近她。
想要掐死她。
拆骨、剥皮,整个人操进她的灵魂里。
这是不对的。
她不会喜欢的。
你爱得卑微又毫无声息。
一个人的时候,你看了好久那个她送给你的千纸鹤,学着学着,也会折了。
你偷偷放了一个,在后山被她埋下的铁盒里。
在她和顾九歌的很多很多回忆里,混入一个季眠的千纸鹤。
你真狡猾啊,想着,这样她思念顾九歌的时候,也会顺便思念一下你。
你稍稍地觉得得意,对着她的铁盒笑了好久。
边埋还边笑个不停,等到埋好了,你发现自己流了满面的眼泪。
有人说,难过的时候流出的眼泪是咸的,你不相信。偷偷尝了一下,真的是很咸呀。
你不相信这种没有科学依据的传言。
因为你明明是很开心。
更开心的还有呢。
有过那么一次,她抛下了顾九歌,冒着大雨来后山找你。
找你。
找你啊!你——季眠。
你本就是为了顾九歌牺牲的替代角色。
她对你好了,反而让你不知足起来。
恩将仇报的下贱货,
歪门邪道的心思疯长,你觉得不舍得了,想要留下来了。
因为,你是那么的喜欢她。
你想拥有她。
再疼都想抱紧她。
到最后,她说了“有”。
她也有了一点点的喜欢,喜欢你。
这让你燃起希望。
希望真是个让人恶心的东西啊。
让人甘愿去做不知道会不会成功的,可能性渺茫的事。
只是这一次,你终于不后悔了。
你从天台上看到她来找你了。
你知道自己做对了。
你很高兴。
欢欣雀跃地露出了所谓的傻笑。
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你等到她了。
等到了,那就不算晚。
她来找你了。
她来救你了。
☆、第40章 丁啥裤的应用
季眠死后,凌幼灵再没有开口说话。
淋雨引发的高烧和伤口感染,让她又住进了医院。
病情缓和后她醒来,就开始躺在病床上,不吃不喝地折千纸鹤。
没了一个指甲盖,她好像完全不觉得痛。
翻飞的手指平平整整地折着纸,千纸鹤的翅膀她折得尤其好,妥帖又结实,仿佛真的的飞起来一样生动。
“我来看你了,凌宥。”
只有在顾九歌跟她说话的时候,她会微微的抬头。
那句“不是你的错”。他已经说了很多次,对她毫无效果。
家族的人了解到事情的始末,想对凌宥进行强制性审问,都被他拦了下来。
季眠的死,让顾九歌自动变为了继承的第一顺位,很多他不想接手的事情也无可奈何地落到他的手上。
帮会正处于混乱阶段,大多事情都要他亲自出面解决比较稳妥。
家族商量着近期内把他从学校接出来。
如果凌宥的状态好转,他会要求把凌宥一起从这个地狱带出来。
如果她还是现在这个样子,他则不会带她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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