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晚的身躯一僵,张着嘴巴说不出话来。
芬里尔没有看桑晚,琥珀色的双眸像是望着虚空,语气平静地继续说道。
“人类和兽人都会出现有魔力的佼佼者,有了魔力便可以修炼,又将魔力的强大分为几个境界,御师,领主,君王,还有传说中的神降者。”
“御师有九个阶级,领主有五个阶级,君王有三个阶级。而至于传说中的神降者,”芬里尔冷笑一声:“反正人类和兽人都没出现过。”
芬里尔像是想起了什么,丢给桑晚一个亮晶晶的小石头。
桑晚没接稳,连忙七手八脚地捡起来这块圆滚滚的石头,她拿到眼前仔细地察看,发现这透明的石头芒光璨焕,竟蕴含着千丝万缕的流光,像是把天上的星子锁在了里面。
“这是魔兽体内的晶核,蕴含的魔力多少可以判定品质的好坏。晶核可以补充魔力,是我们兽人的通用货币。”
桑晚眨了眨眼,轻声重复道:“魔兽?”
芬里尔侧目看了一眼桑晚,像是在想着措辞,顿了几秒才开口:“就是除了人类和兽人的另一个种类。它们只有身为动物最基本的智力,脑袋里面都有晶核。那天的鬣狗群,便只能算御师境界的二阶魔兽。”
原来这漂亮的小石头竟然是从魔兽脑袋里面挖出来的东西——?
桑晚第一次听见顿时有股想要把手上的晶核丢掉的冲动,但还是忍了下来:“那晶核多了就可以提升魔力的阶级吗?”
“没那么容易,晶核可以补充魔力,但境界的提升绝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需要勤奋的修炼和生死之间的领悟。”
所以他才会来到素来有凶险之名的努埃维塔斯森林,不断越阶猎杀魔兽,正是为了提升和修炼自己的魔力境界。
桑晚闻言沉默了一会,过了很久才瓮声瓮气地说道:“其实并非所有的人类都很坏,我相信兽人也会有很多好人,就像是小芬一样……”
她从另一个世界而来,暂时还有些接受不了这里极端的观念。
“我不是什么好人,杀过的魔兽和人类不计其数。但物竞天择,若是实力不够,我也会死在凶残的高阶魔兽或是人类手里。”芬里尔冷声打断桑晚。
尽管芬里尔明白幼崽现在年纪尚小,还不明白两个种族之间的血海深仇究竟有多么的不可化解,但他还是忍不住寒声质问道:“难道人类不可谓阴毒残忍吗?你就不恨把遗弃你的那些所谓的亲人?”
桑晚呆了呆,没有说话。
她根本没有把那些人当做过亲人。
毕竟她唯一还活着的哥哥,还生活在那个遥不可及的世界。
可桑晚突然想起那个难产的女人,也是这具躯体的生母,明明是因为她而死,却在临走的时候,那么温柔地抱着她亲吻。
她并非什么圣人,为了活下去也会不折手段,但人类和兽人两族之间这么极端的仇恨却听起来实在可怕。
大概是因为在这个位面,只有人类和兽人都是高智商生物,在这个世界资源有限的情况下,注定会水火不容。
桑晚忍不住偷偷看向芬里尔,或许是因为自己是被人类遗弃的孤儿,他才没那么仇视自己吧。
芬里尔却以为桑晚一直没有说话是因为被自己戳到了伤心事,他抿了抿唇,因为一向孤僻沉默的性子,笨嘴拙舌说不出安慰的话,只硬邦邦地丢下一句:“躺了快一天,我出去转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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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乌西坠,玉兔东升。
芬里尔宰了只五阶的魔兽活动手脚,回来的时候他还特地给幼崽摘了几个又甜又大的果子,然而走进洞口,幼崽却并没有像之前那样,欢欢喜喜地出来迎他。
………是生气了吗?
他有几分懊悔,自己跟只不懂事的幼崽置什么气,刚才他是不是太过疾言厉色了些,会不会吓到了她,还非要提一嘴幼崽被亲人遗弃的伤心事,让她难过。
但芬里尔很快发现了不对劲。
幼崽双眼紧闭地窝在山洞的角落里,脸颊泛着不自然的绯红。
芬里尔伸手去抱她,骨节分明的大手在触及她的肌肤瞬间却轻轻一抖,连忙摸了摸她的额头,滚烫得惊人。
芬里尔把幼崽抱在怀里,让她毛茸茸的小脑袋靠在他的胸口之处,幼崽轻轻地抽噎了一下,让他的心头也不禁泛涩。
幼崽说过她叫桑晚。
“……晚晚?”芬里尔犹豫了一瞬,沉声唤道。
桑晚的眼皮轻抖,挣扎着半掀开眼皮,视野却模模糊糊地看不清楚,烧得有些糊涂的她低哼一声,以为被桑榆抱了起来,用毛茸茸的小脑袋蹭了蹭身前男人结实饱满的胸膛,软软糯糯地应了一声:“哥哥。”
芬里尔身躯一僵,眸光有瞬间的沉痛。
曾几何时,也有两只还没能化形的小狼崽叽叽喳喳地叫着哥哥。
很快病得迷迷糊糊的桑晚又用脑袋蹭了蹭芬里尔饱满的胸口,眼角微微有些湿润,喃喃地叫了一声:“妈妈。”
芬里尔:“………”
就、就挺突然的。
芬里尔由着病得迷迷糊糊的幼崽在怀里乱拱,他安抚一般地摸了摸幼崽的脑袋,随即深深地蹙起了眉毛。
兽人向来身体壮健,几乎从不感冒发烧,所以他的储物囊里虽然有治疗外伤的药植,却没有治愈发烧的药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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