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来桀骜不驯,情绪随意的琥珀,还是头一次体验到了这种全身僵硬,坐立难安的感觉。
等等……
明明这次幼崽没有释放异能,也没有那股异香让他变得失控,可为什么他又变得奇怪起来了?
琥珀只觉自己好像又吸了一次薄荷草似的,他的四肢泛酸,神智变得浑噩,眼神也变得迷离起来,小麦色的肌肤犹如星火燎原,滚滚麦浪却染焰般泛起绯色的红晕。
他强忍着不从喉咙里发出因开心而响起的咕噜咕噜的声音,脑袋缓慢移动,金色的竖瞳逐渐变圆,游移到幼崽的四周,脑袋不受控制地想蹭一蹭她像是带了魔力的双手。
桑晚摸够了尾巴,突然想起正事,从掌心召唤出莹翠欲滴的小幼苗来,给琥珀治疗伤口。
琥珀的身上残留着不少罗纳德异能的土刺,土刺的尖端锐利无比,密密麻麻地镶嵌在他的四肢肌肤处,有的还在渗血,有的肿得青紫,看起来很是骇人。
桑晚把幼苗凑过去,嵌在肉中的土刺就神奇地消融化解,变成了尘埃消散不见,随后狰狞可怖的血洞缓缓愈合。
桑晚现在已经步入了二阶,最直观的改变便是身体内魔力的储量,要比之前多上一倍左右。若是之前的桑晚,费力地治愈了几处伤口,便觉魔力枯竭和身体疲惫,现在的她释放异能的时候,委顿和无力的感觉已然减轻了很多。
就在桑晚认真地给琥珀清理伤痕之中的土刺的时候,一个毛茸茸的脑袋撒娇般地蹭了蹭她的掌心,桑晚知道是异能的气味又影响了琥珀的神智,没有在意地继续治疗下去。
琥珀却越发得寸进尺起来,不仅用脑袋胡乱蹭她的手,甚至还像是撒娇一般伸出粉色的舌尖舔舐她的指尖,桑晚身躯一僵,连忙缩回手。
琥珀眼神有些迷离和茫然地抬起眸,他破了的嘴角微微染血,更是衬得他的唇瓣殷红艳靡。
被打搅到工作的桑晚有些苦恼地拍了拍琥珀的脑袋,琥珀却像是只在跟主人玩闹的大猫一般凑过来含住她的指尖,就在桑晚不知所措的时候,琥珀猝不及防地被一股大力揪着后颈粗暴地拖走。
“伤治得差不多了就快点滚出去。”芬里尔脸色阴沉得可怕:“这里是我的地盘。”
芬里尔刚刚走进了房内便担心琥珀和幼崽独处的时候,琥珀会对幼崽不利,于是他连忙又大步流星地转身返回,正好看见桑晚在给琥珀疗伤。
想到琥珀今天受伤的确是为了保护幼崽,芬里尔也只能强忍着不虞等在身后,准备等治疗一完毕就把这头臭老虎丢出去,谁知道他竟然敢对幼崽做出这种事。
被死对头芬里尔这么揪着后颈像团垃圾似的拖走,琥珀的脸色也臭得跟吞了只苍蝇似的,他骂骂咧咧地站起身来,气势汹汹地吼道:“走就走,谁稀罕待在你这个贫民窟!”
贫、贫民窟?——桑晚扫了一眼身后精致的独院别墅,正默默腹诽着,视线却骤然变得一片天旋地转起来,她整个人像玩偶似的,被琥珀单手倒提在了他的怀里。
“你要干什么?”芬里尔疾言厉色地呵斥道。
“这只幼崽的异能很新奇,我看上她了。”琥珀风轻云淡地把幼崽放进怀里,理直气壮地说道:“我要把她带走。”
芬里尔额上青筋直跳,早已被琥珀这副不要脸的架势气得丧失了他一向的淡漠沉静:“你休想,她是我捡到的!”
眼看双方箭弩拔张,周身寒冰烈焰再度升起,宣示着开战在即。
桑晚从琥珀的怀里费力地伸出脑袋,她皱着眉头,像是被糯米捏成的小脸皱成了一团,声音软软的却是抑制不住的怒气,听在别人的耳朵里简直就是奶凶奶凶的:“你们能不能别这么幼稚?明明这才刚打完一场架,就没有其他解决的方法了吗?”
两只凶悍的雄性兽人,竟然会被一个三岁稚童批评幼稚?
刚才还气势汹汹的两人凝滞了一瞬,都有些拉不下脸来,芬里尔不快地低吼道:“我不想再纠缠,他滚出去就行。”
“好啊,我也不稀罕待在你这满是狼馊味的地方,小屁孩,跟着我享福去。”琥珀把幼崽按回自己的怀里,就急不可待地拔腿要走。
“把她留下!”芬里尔的声音似沁满了寒气,掌中凛冽的冰凌凝聚,琥珀也不甘示弱,周身燃起炙热的烈焰。
眼看又是重蹈覆辙的轮回上演,桑晚再也忍受不了:“你们要打出去打,我想睡觉了。”
她直接踢了琥珀一脚,想要从他的怀里钻出来,然而幼崽的这点力气对琥珀来说无异于挠痒痒,琥珀的一只手臂仍然像铁钳似的紧紧把她圈在怀里。
桑晚只好重新召唤出幼苗,香甜的气息猛然蹿进琥珀的鼻子里,他的双手一抖,桑晚趁机从他的怀里爬出来,滚到地上结结实实地摔了个屁股墩。
“晚晚!”芬里尔连忙收了异能,满眼担心地奔过来想要抱起她,却在想要抱起幼崽的瞬间触及到一条肌肤发烫的褐色手臂,正是同一时间想要把幼崽抱起来的琥珀的手。
芬里尔和琥珀两个人手臂错落相交地同时抱住了桑晚,二人面面相觑了一眼,脸色难看得都像是踩到了狗屎一般,但谁也不肯松手,赌气地瞪着对方。
“好了,我数一二三,你们同时放。”被两个人同时抱着的桑晚只觉快要喘不过气来,只能出此下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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