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羊乐呵呵地点头:“小雌性都是这样,我懂的,我懂的。”
走到验明身份的工作平台处,草草地走了个流程,一个上了年纪,戴着厚老花镜的长毛山羊兽人看着走掉的雄性兔子兽人,忍不住翻动着厚厚的记录册,小声嘀咕道:“可惜了,跟上面寻人告示没有相符的,不然上报的话还能领到一笔不菲的佣金。”
忽然厚厚的登记录册中一页的寻人告示从中滑落,长毛山羊捡起来瞥了一眼,一边放进去,一边自言自语地抱怨道。
“一只黑发黑眸的雌性幼崽……等等,是人类?要在兽人的地界找一只人类幼崽,这怎么可能找得到?开什么玩笑,墨曜君王是出现臆想症还是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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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走进传送阵七芒星法纹的中间阵眼部分就可以了。你们这对小夫妻怎么还害羞啊,捱近一些——”盘羊在法阵之外遥遥喊道,其余的工作人员则埋着头,仔细布置和检查在法阵外围的各个凹槽处嵌入作为动力源的晶核。
“这只盘羊怎么话那么多,而且还一直说些奇奇怪怪的词语。”桑晚忍不住颦起眉头小声说道,和四月并肩走进传送阵的阵眼处。
这一路上从底部行至高塔的塔顶,都被那只盘羊跟在屁股后面拍马屁,一直夸赞她和四月夫妻恩爱,后面更是越说越离谱,说什么伉俪情深,天造地设的夸张词语都有。
她斗篷裹得严严实实的,这只盘羊到底是从哪里看出来她和四月十分般配的?
桑晚忍不住抬起头,斗篷之下只露出双清眸流盼的眼睛,抱怨似地瞪了一眼四月:“四月,你为什么要乱说,竟然胡扯我是你的夫人?”
桑晚话音未落,似乎是觉得自己忍不住带了几分迁怒的情绪,而四月为了她这一路奔波操劳,她实在不应该因为这么点小事情就不高兴,于是桑晚放缓了语气解释道。
“四月,虽然我知道你只是为了掩人耳目,情势所迫才不得不编造我们这样的关系。但其实借口有很多,你可以说我是你的妹妹,实在不必说我们是……夫妻。”
四月一脸无辜地摇了摇头,条条是道地跟桑晚分析起来。
“主人,我们出门在外,两个人实在是势单力薄。而你这么一身装扮实在是引人注目,很有可能会引来有心人的窥视。而且兽人雄多雌少,如果只用你是我的妹妹来当借口,难免引来雄性兽人的觊觎,但雄性兽人的占有欲一向很强,若是你顶着我妻子的名号就会少去很多麻烦。”
语罢四月委屈巴巴地抿了抿唇,一副全心全意为她考虑,自己的心意却被践踏了的模样。
桑晚顿时觉得不好意思起来,心底生了几分自责不安,满眼愧疚地呐呐道:“既然如此,那,那就这样吧。”
随着作为启动法阵的动力源,被嵌入凹槽处晶核的升起璨焕的芒光,大量的魔力飞速涌动着流向阵眼,法阵繁复的古老文字和神秘的符号图案开始发光,阵眼腾升起刺眼的巨大光柱。同一时间光柱前方的虚空中浮现出璀璨星芒,月轮盈亏,行星轨道的变幻齐齐映现。
桑晚感觉自己好像就站在暴风眼当中,被强烈的气流冲刷地快要睁不开眼睛。
四月在狂风烈烈中连忙拉住了桑晚的手,桑晚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四月,双手捂着自己的斗篷抽不出空挣脱,四月于是得寸进尺地十指紧扣,一脸无辜地说着只是害怕有危险横生,唇角却勾起微不可见的弧度。
随着传送阵巨大的光柱缓缓湮灭隐没之后,阵眼的两个人影也消失地无影无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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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一间房了?”裹在斗篷里的桑晚忍不住皱起眉毛,声音微微抬高地问道。
前台的兽人上半身是人类,下半身则是斑马,他正手忙脚乱地往后面的墙洞里递进去几张点菜的卡片,四只马蹄都差点慌乱地搅动在一起,转身回头有些不好意思地擦了擦额上的汗水。
“这位客人,真是对不住,再过一段时间就是百年难遇的兽潮迁徙,很有可能会发生魔兽侵城,真的只有一间房了,您看您和身侧这位是挤一挤还是——”
尽管桑晚披着斗篷,娇小的身材和纤细莹白的脚踝还是明晃晃地显露着她雌性的特征,四月早已感知到身后雄性兽人那些炙热的目光,他上前一步,微微笑道:“我和我夫人住一间房就好了。”
不出所料的,身后那些蠢蠢欲动的雄性兽人气焰都被浇灭了大半。
“兽潮迁徙?”桑晚不解地抓住这个字眼,却不敢多问怕露出端倪,不甘不愿地看向了四月:“四月,要不我们还是换一间旅馆吧?”
四月却是眼带不赞同地摇了摇头:“夜深更重,我们好不容易才找到落脚点。这小镇就寥寥几家旅馆,镇口那几家都是爆满,这家基本在最靠后的位置了,我们若是离了这家再去找,说不定连一间房都没有了。”
“行路一天实在太过劳累,我们还是先好好休息一晚,明天再做打算吧,”四月微微欠身,凑拢了桑晚的身侧轻声说:“主人,你睡床,我打地铺,绝不会逾越的。主人放心就是。”
四月都这样说了,桑晚也没有再拒绝的理由,四月眼见桑晚点头,速度极快地在前台开房拿了钥匙,侍应生很有眼色地过来牵引:“这位夫人,你们的房间在七楼,请问是在大厅用膳,还是把饭菜送到房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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