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起手顿了顿,又放下。
他开口:“别生气了,我错了。”
段之愿抿了抿唇。
“要不待会儿你来给我上药,用力按,疼死我,我不躲。”
又要骗她给他上药,段之愿才不会上当。
她摇头:“我要回家,前面公交站停车就好。”
很近的,她在这一站上车,只需要做五六站就到家了。
张昱树还没说话,司机先开口,笑道:“这么晚了,你对象能让你一个人坐公交车回家吗!”
段之愿一滞,残存的火气消散,迫不及待取而代之的是冤屈。
想开口解释,又怕被人发现她是结巴,只得用力咬了下嘴唇看向张昱树。
偏偏他在这时候安静下来,阖着双眼靠在椅背上。
不能自持弯曲的唇角,在明晃晃告诉段之愿,他现在有多得意。
司机从后视镜看了他们一眼,继续说:“哎呀,你们俩年纪都不大吧,刚上大学吧?”
“年轻真好啊!”司机感慨道:“想当初我像你们这么大的时候,我也使劲拉我媳妇的手,我媳妇当时的反应跟你一样。”
段之愿:“……”
“待会儿我把你们送到地方也就回家了。”司机一边说一边琢磨的语气,自言自语:“也不知道我媳妇今天给我做什么好吃的了。”
顿了一下:“你俩晚上吃什么啊?”
“噗——”张昱树终于没忍住,笑出了声。
瞧着段之愿憋得通红的小脸,终于开口解围:“大哥,这不是我媳妇,我俩关系纯洁着呢,你别乱点鸳鸯谱啊。”
司机这才意识到不对劲,眼睛盯着后视镜认真看了几眼,抱歉地点点头:“不好意思啊,我以为你们……哎呀!对不住对不住!”
段之愿就快要窒息了。
心里祈祷赶紧到家,她再也不想离这个讨厌鬼这么近了。
有神明听见她的祈祷,雪天路滑,她回家的必经之路每天至少堵车到七点以后,今天居然一路顺畅,没一会儿就到了家。
借着路灯的光影,张昱树看见段之愿面色绯红。
他轻笑着嘱咐:“回家给我发信息。”
她不回答,就是无声的拒绝。
张昱树按着她不让下车:“要不我送你上楼,亲自看你回家?再跟咱姥姥还是奶奶打个招呼直接相认?”
“我,知道了。”
这个人真的好蛮横,怎么都不会好好说话的。
她轻叹了口气,目光又落在他手上。
一条腿都已经落在地上了,想了又想,到底还是又嘱咐他一句:“最好打针破伤风。”
说完就跑。
出租车再次行驶,张昱树拿着手机,指尖轻敲。
屏幕里的亮光折射进眼瞳,他面无表情一直无意识地点,不让屏幕熄灭。
未几,司机干咳了两声,又对刚刚的事情道歉:“实在对不住了兄弟,我这人心直口快。”
“没事。”张昱树不在意地晃了晃脖子,颈间关节有细微的响声。
与此同时,段之愿的消息发过来:【到家】
简简单单的两个字,终于让他的脸色回温。
“总有一天,我得考虑考虑,晚上吃什么。”他说。
语调笃定,不似从前的不着边际,更像是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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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之愿回了家,匆匆撂下一句:“我不饿。”而后就跑回房间。
想起来什么后,先拿出手机给林落芷发了条信息:【我到家啦,你还在滑雪场吗?】
林落芷回她:【在吃烧烤,超级好吃!!】
段之愿:【那你慢慢吃,我刚刚回家。】
林落芷隔了好半天,回复一句:【嗯嗯】
放下手机,段之愿直直向后倒,躺在床上视线里时天花板的纹路。
半晌,手指在身侧探了探,摸到手机又拿到脸前。
给张昱树发了个:【到家】
敲门声响起,段之愿起身开门。
秦静雅问她:“滑雪好玩吗?”
“好玩。”
“你愿意和同学出去玩简直太好了。”秦静雅笑得开心:“我还担心你不敢滑呢,有没有摔跤呀?”
白天的一幕幕在眼前闪过,她点头:“有,但是很好玩。”
“摔到哪里了?”秦静雅看着她的腿:“疼不疼?”
“不疼,没关系的。”
“不吃饭了?”秦静雅问她:“你在那边吃过了吗?”
她被迫喝了一大杯奶茶,现在饱腹感还十足。
怕是到明天早上才会消化。
段之愿说:“不吃了。”
秦静雅走时,还不忘帮她把地上的背包扶好。
门一关,段之愿也下了床。
打开背包,从最底层拿出那个红色的礼品盒。
丝绒质感,指尖拂过带着一片柔软。
盒子一掀开,段之愿微怔。
这里面是个钥匙。
晶莹剔透似水晶质感,段之愿把它拿到台灯下,钥匙前后转动折射出无数碎光打在桌上和地上。
段之愿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把盒子底下的海绵抽出来也没见半点线索。
她狐疑着拿起手机,刚解了锁迟疑片刻又放下。
将钥匙放回盒子里,抽开最底层的抽屉,塞进最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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