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这些乡绅要不要名声?”杨轩感冷冷的看着胡雪亭,微微克制一下,就能谋取更大的荣华富贵,谁不会克制?
胡雪亭大惊失色,和印象中的地主老财反差太大,果然是到了异次元啊。她深刻反思,大随朝建立不过几十年,百废待兴,人心还算安稳,对乡绅们而言,上升的空间也有,那些丑恶的事情还没有冒出来,再过个百十年,上升空间消失,这些指望用克制换未来的乡绅们,自然就会露出狰狞的嘴脸,比黄世仁还黄世仁了。
“真没想到啊,左手冬梅,右手春兰,怀里还有秋菊的地主老爷,竟然是要脸的。”胡雪亭感慨万千。
杨轩感鄙夷,你丫以为都是你啊,什么名誉都不要,恨不得在脸上刻个大魔头。
胡雪亭大怒拍桌:“谁说我不要名誉的!那不是因为我没名誉嘛,要是我有名誉,保证天天装逼,爱惜名誉超过爱惜手机!”
“我已经和淮南道行军总管张镇周引介了你,过几日张府举行宴会,你务必要去,和淮南道的各个同僚见见。”杨轩感道,又觉得胡雪亭未必能理解这其中的奥妙,必须多说了几句,“这里没有司徒府罩着你,要是和各个同僚搞僵了关系,别的不说,户部的银子,吏部的官员,工部的工程,样样都卡死了你!”
胡雪亭懂了:“我只要和淮南道中管钱的管人的打好交道,其余各县的人完全不用理?”
杨轩感死死的盯着胡雪亭,这种把简单的提醒,当成别有用意的隐晦暗示的思想,真是受够了。“你爱作就去作,死了我也不管!”转身就带人回洛阳。
“你不一起去?”胡雪亭微微惊讶。
“记住,司徒府现在正在和你翻脸!”杨轩感提醒,怎么都不能和胡雪亭出现在同一个场合的。
“原来是无名英雄。”胡雪亭佩服极了,但是,作为无名英雄,不该是悄悄的安排好一切,一声不吭,甚至被人误会,到了最后一刻,才揭开谜底的吗?
“你跑过来邀功的行为,实在是太恶心了。”胡雪亭鄙夷着,一点都不高大上。
杨轩感瞅瞅胡雪亭,老子堂堂朝廷大员,官N代,大随朝未来的栋梁,为何要为了一个小女孩子的狗屁事情,数千里奔波往返,还不讨好?丫的我就是回家睡大觉,也好过在马背上颠簸数千里。必须翻脸!否则对不起那美好的太阳和温暖的被窝。
“叵耐小儿,辱我太甚!”杨轩感一甩袖子,按上腰上宝剑。“今日你我决一……”瞅瞅石介,立刻把后面的话咽了下去,灵巧的伸出手掌:“……翻花绳,谁输了,就在谁的脸上画乌龟!”
司徒府的一群骁骑卫用力点头,大公子武功盖世,却不肯用武力欺负他人,果然是个了不起的人。
“我要以大公子为榜样!”某个侍卫暗暗发誓。
“大公子才是值得我一生追随的人!”某个侍卫下定了决心。
石介莫名其妙,杨轩感看我干嘛?难道我脸上脏了?
胡雪亭冷笑,竟然机灵了。
“放马过来!”胡雪亭哈哈大笑,敢和女孩子比翻花绳,看你怎么死。
一炷香之后,杨轩感悠悠出了县衙,翻身上马,心情愉悦,回头对左右道:“今日总算出了吾胸中的恶气!哇哈哈哈!”
县衙中。
“姐姐,你怎么这么差啊。”小雪岚睁大了眼睛。
“小小姐,要用温水洗……这里还有一点……还是我来……”王奶妈道。
胡雪亭愤怒了,谁能想到杨轩感一个三十几的男人,翻花绳这么溜?“变态!一定是变态!”
……
数日后。
淮南道总管张镇周府邸。
“同是淮南道的同僚,以和为贵。”张镇周亲自提醒诸位官员们,面对新同僚,要亲切热情,别搞小帮派,排挤新人要不得。
一群官员点头,都是官场老油条,自然知道没有必要莫名其妙的得罪别人,就算做不到亲切热情,面带微笑,和和气气还是很容易的。再说,胡雪亭关他们P事?
唯有扬州刺史不太笑得出来,辖区的丹阳县出现了刺头,只怕他会有很大的责任。【注1】
“放宽了心,确实是那些人作死,竟然敢打粮仓的主意,怪不得胡雪亭。”张镇周开解道,事情太容易查,一查就清清楚楚。
扬州刺史急忙笑着道:“下官明白。”张镇周都亲自开口了,要是不答应,实在太不识趣了。
一团和气中,胡雪亭到了。
众人一齐转过头,仔细打量胡雪亭,很是失望。还以为要么长得倾国倾城,魅惑众生,要么就是身高三丈,体宽三丈,三头六臂,怎么着都要有个与众不同的长相,没想到这么不起眼。
“我家女儿比她漂亮多了,起码衣服漂亮很多。”某个官员低声道,一群人微笑,这个胡雪亭是不是想当官想疯了,做梦都在穿官袍,连这个日常的宴会,竟然也穿了男性的短打衣服。
“住口,那是她不想以色侍人。”某个年轻的官员大声道,看胡雪亭的目光中满是赞赏。
一群官员惊愕的看那官员,虽然评价胡雪亭的言词中很有些鄙夷她的人品衣品,也多少有些看不起女性官员的意思,但怎么忽然就扯到了“以色侍人”上了,差距有点大啊。
那年轻的官员冷冷的扫了一眼同僚们,重重的拂袖,转身走开。一群官员更不解了,太古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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