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真以为胡雪亭需要老夫动手?老夫什么都不做,胡雪亭已经快完了。”张镇周伸手捋须,笑容深邃。
一群心腹手下急忙挤出震惊极了佩服极了等等神情:“总管何出此言?我等看胡雪亭势大,不可力敌,唯有智取。”
“哈哈哈!”张镇周仰天大笑,“你们看胡雪亭最近再做什么?”
还能做什么,胡闹呗。圣人言,以德治国,以秩序治国,官员以高尚的道德品质感动百姓,百姓自然就会路不拾遗,这天下自然就安稳了,所以无为而治才是官员的最高之道。什么经济开发区,什么五百骑兵军屯开荒,哪一个符合圣人之言?无法是延续了胡雪亭整天胡闹的惯性而已。
但既然张镇周如此的问,自然没有这么简单。一群手下用心思索,小心的问道:“胡雪亭在规划城市?”
张镇周笑着摇头:“你们没有看到本质。”
什么是胡雪亭最近一系列行为的本质?那就是刮钱。
一群手下看着张镇周,官员为了钱财,刮地三尺有什么稀奇的。
“不,胡雪亭做了这么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事情,是因为她穷了。”张镇周神秘的微笑,智珠在握。“老夫不知道胡雪亭花多少钱买的军马,也不知道她用什么价格买的精饲料,老夫只知道,一个骑兵的每月薪水起码是500文,扣去巡检司名下的一百人,胡雪亭还要给四百个人发薪水,每个月就是二百两银子。”
一群心腹手下脸色大变,二百两!张镇周一年都未必有二百两银子的俸禄!胡雪亭就这么有钱?
张镇周继续说着:“胡雪亭能有几个200两银子?看她最近疯狂的搂钱,定然是再也支撑不下去了。”经济开发区的店铺和作坊,撑死也就只有四五十间,只怕还大半会空着,毕竟一个只有一万多人口的小县城,能有多少商机?根据密谈汇报,也就只有二十个不到的店铺已经卖了出去,胡雪亭只拿到了一千两银子,扣除建造房子和买地的工本费,也就赚了九百两,光是发骑兵的薪水,五个月都撑不到,算上其余饲料,买马,医药,器械等等,张镇周不认为胡雪亭能撑过三个月。
一群心腹手下小心肝激烈的跳动,一个经济开发区就赚了九百两!马蛋!胡雪亭竟然是会下金蛋的鸡!早知道投靠胡雪亭了!
好几人互相对视,目光深邃,充满了同志间的温暖,扬州人口比丹阳多,生意人比丹阳多,也搞一个经济开发区,九百两大家分一分,每人起码有几十两。
有几个心腹手下却仔细的打量着张镇周,虽然张镇周没有说明,但很明显,张镇周其实是知道买一匹良马,或者精饲料的价格的。看来张镇周果然早早的就认真考虑过了养私兵的可能。
“嘿嘿,要是养私兵容易,老夫早就自己养私兵了,淮南道还会都是朝廷的军马?”张镇周也不否认,只是冷笑。
在拥有私人武装越多,权势就越大,甚至可以做大臣做司徒做皇帝的大随朝,哪一个地方大佬没有考虑过建立私人军队?只是这费用实在不是普通人养的起的,哪怕张镇周家里也有些田地和生意,在浩大的军费开销面前,如同沧海一粟。
正因为对行情有过仔细的琢磨,张镇周才会在第一次听说杨轩感送了500骑给胡雪亭的时候,就倒抽了一口凉气,按着心脏深呼吸了好久。
谁说胡雪亭和杨司徒闹翻了,被杨司徒贬出了洛阳的?这五百骑兵根本是大手笔中的大手笔!要是和杨司徒闹翻了能有五百骑兵做遣散费,你丫倒是和我闹翻啊。
只要算算杨司徒在胡雪亭身上投资了多少银子,整个朝廷只要带眼睛的,就不会认为胡雪亭和杨司徒闹翻了,相反,胡雪亭是司徒府的核心的核心,下一代司徒府的扛把子是杨轩感,杨轩感的头号双花红棍金牌打手就是胡雪亭!
张镇周鄙夷无比,杨恕这种表面上驱赶胡雪亭,其实竖立为核心的做法,洛阳的大佬们一定看得清清楚楚,不然杨恕不至于装都不装一下,立刻派出了杨轩感到淮南道给胡雪亭铺路,甚至还生怕胡雪亭不小心被七八个毛贼干翻,大手笔的送了五百骑。有五百骑在手,就算张镇周带着淮南道的军队围剿,胡雪亭只要运气不太差,没有遇到流矢或者马失前蹄,也能在五百骑的掩护下,顺利突围回到洛阳。
如此高大上的安保措施,代价就是昂贵的维护费用。再看胡雪亭疯狂的买马场,买备用马匹,买各种昂贵的必需品,胡雪亭家里只要没矿,铁定破产。
“真是愚蠢的人啊。”张镇周算盘一打,然后就确定换成他,一个月都养不起,必须把五百骑统统编到朝廷的编制当中,起码省下了薪水。
“现在你们明白,老夫为何在翻脸之后,第一时间卡死了巡检司的人数扩张,驳回了杨轩感把丹阳巡检司的步兵变成骑兵的公文。”张镇周看着一群心腹手下淡淡的笑,“就在你们的眼皮子底下,老夫其实已经出了杀招,不用动一兵一卒,胡雪亭就要活活饿死!”
一群心腹手下心悦诚服,说饿死自然是太夸张了,但胡雪亭的势力很快就要烟灰飞灭,那是必然的,绝妙的是,张镇周干掉了胡雪亭,手上却一点点脏东西都没有沾染到。如此很辣的手段,必须拍马屁啊。“果然善战者无赫赫之功!”“张总管要么不出手,一出手,飞刀就插在了对手的咽喉上。”“以前只是看她是小孩子,不和她计较,一旦真心要对付,一个回合就让她倒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