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知道啊。”另一个乘客沉吟,普通人,和朝廷没什么关系,哪里知道张镇周的真实人品,但看这次事情,只怕张镇周确实有些问题。
“淮南道的官员们也牵扯进去了?”被张总管裹挟,一起制约打压丹阳县,那是毫不稀奇的,但刻意无视救援公文,这性质肯定恶劣极了,只怕人人要受处罚。
“唉,这淮南道的官场只怕要大地震了。”不少人点头,肯定有一大批人要下台。
……
“这真的和我们没关系啊。”某个淮南道官员委屈极了,胡雪亭摆明了煽动无知百姓。
“可是,这事真要追究,只怕……”另一个淮南道官员不断地流冷汗,丹阳县的事情能够这么快的流传到了扬州,白痴都知道胡雪亭在搞鬼,指不定就更进一步到洛阳散播这种不负责任的言论了,上次高盛道就已经当众质问张镇周和淮南道官员了,谁能保证其他御史或者吏部官员没有因此彻查淮南道?
“李浑可以保住张镇周,可保不住我们!”又是一个官员汗流浃背,谁在乎他们这些小官吏啊,拿小卒子顶锅,又是官场的惯例,怎么看,他们这些人都死定了。一群管着淮南道兵马粮草钱财的小官吏一齐悲泣,张镇周只要往下面一推,他们这些第一线的立马倒霉。
“为今之计,只有一个办法。”一个小官员一抹额头的冷汗,豁出去了。
什么办法?
“给钱给粮!”那小官员厉声道。一群同僚看白痴,张总管没有签字,你丫敢随便给丹阳县拨救灾款,拨义勇兵款,那叫违法调动国家财产,保证你的人头落地。
“我为何要用贼患的名义?”那小官员冷笑,双目如电。一群同僚惊愕的看他,想干什么?
“丹阳县已经有半年没能收到朝廷的俸禄,维修的款项,水利银子了。”那小官员平平静静的道,好像只是在谈一件小事情。一群同僚惊喜的看着他,佩服极了。
淮南道各处官员不能发贼患的银子,还不能补发前头欠款吗?那些款项是堂堂正正的必须款项,早就有签字有公文,淮南道一群官员只是站队在张镇周这边,按照潜规则滞留款项而已,谁都没说过不能发,此刻只要不吭一声,先把银子发了下去,以后有上头追查,就能用最悲愤最委屈的表情回答,“我等也是爱国爱民的,但是奈何张镇周不爱不爱民,不能违规操作发放贼患银钱,只好不顾张镇周的严厉阻止,悄悄补发了前头欠的款项,指望能多少帮助丹阳县一些。”保证就此过关。
“好,就这样办理!”一群小官员点头,张镇周和胡雪亭的斗争,他们何苦参与?只管按照规章办事,所有被潜规则滞留的粮饷器械,全部及时发放。
“不要在张总管面前声张。”有官员警告,不参与斗争,就不要声张这次的批款,否则就是和张镇周对着干。
一群官员点头,都懂,批款子只是为了保住自己,撇清自己,没有意思和张镇周对着干。
静悄悄中,一批粮饷钱款进入了丹阳县。
……
“总管,还是多少给一些吧。”几个心腹认真的劝张镇周,就算投靠了李浑,对下辖属地的贼患,竟然坐视不理,无动于衷,也是重大的失职,何必给自己的职业生涯抹黑?
“哪里还有贼患。”张镇周冷笑,胡雪亭竟然是个有节操的,这让他更不爽,打死也不想支援胡雪亭。
几个心腹无奈的看着张镇周,明明收到了胡雪亭剿灭清风山的消息,却不告诉他们,摆明了是不想让他们对胡雪亭有任何的正面评价,只能说明张镇周的心眼真是太小了。
“总管,若没有任何表示,只怕天下人不这么想。”某个心腹硬着头皮再劝,从理论上来说,清风山被灭,并不代表就完全平定了贼患,不到下月初五,谁知道还有没有贼人,谁敢保证没有贼人?胡雪亭的公文丝毫没错,不写就是傻瓜,等着万一还有贼人进袭,背上一个大大的黑锅。张镇周的公文无动于衷,一旦出事,这黑锅只怕就要他背了。“悠悠众口,何必在无知妇孺的口中,毁了总管的半生清名?”
张镇周叹气,要是他能彻底不要脸,还会收拾不了胡雪亭?要脸,就必须明知道已经没了贼人,还要拨款便宜了胡雪亭。
“只拨些钱粮和武器,增加巡检司名额的事情绝对不答应。”张镇周终于松口,少许给些银钱武器意思意思,压力就没了。
“是。”一群幸心腹大喜,这就没有责任了。
……
“哇哈哈哈!”胡雪亭看着源源不断送进丹阳的粮草银钱,心花怒放。
“过几天再闹腾一次!”说什么都要再敲诈一些银子,否则日子难过。
远处,一群少年兵驾着战马,到处兜揽生意:“去哪里,我载你。长安街?只要两文钱。不会骑?不要紧,抱紧我的腰,保证不会摔下去。”
“李家掌柜,你的货到了!”
“张老三,张老三!你叫的回春楼的大排面!”
……
某个山头,几个贼人仔细的打量落地秀才:“大当家真的没事?”一把火都烧成白地了,清风山的两个当家就这么命硬,毫发无伤?
“不仅我清风山毫发无伤,我清风山上的江南豪杰同样毫发无伤。”落第秀才淡定的喝茶。
几个贼人有些不信,江湖谣言,清风山人头遍地,尸体把清风山的沟壑都填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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