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间屋子,是他的?”张晓刚手里的单刀指着村长的鼻子。村长急忙指着边上的屋子。张晓刚随手夺过一个村民手里的火把,扔进了那屋子之中,熊熊的火光顷刻就吞没了一切。
“还有那几个,”张晓刚指着逃跑被杀的几个村民尸体,“把他们的屋子也烧了!”
火光中,张晓刚厉声道:“丹阳县上下一体杀贼,谁敢不从,杀无赦!”
金衙庄的村长用最忠心最灿烂的笑容,大声的叫:“丹阳县上下一体杀贼,谁敢不从,杀无赦!”数百村民大声的叫着,同样一脸的忠诚和欢笑。几个被张晓刚点名做事的人不用催,立刻带了人快步的走向各处,封锁道路。
“来路不明的,先绑起来!”张晓刚大声的下令,若是真的有人逃难,或者正巧赶夜路什么的,绑起来再说,总能查的清楚,“敢拒捕的,直接杀了!”“若是有人敢敷衍懈怠,表面一套,背后一套,放纵了贼人,一律杀无赦!”
四周的村民大声的答应着,怎么会敷衍呢,现在心里正热乎着,一定为丹阳县出力。
“你们记住,军法就是军法,休要管他们愿不愿意!不从者,有一人杀一人,有一村屠一村!”张晓刚指着几个骑兵的鼻子怒斥,这些少年兵就是愚蠢,一点办事能力都没有,他必须接着去其他几个村子看看,不知道那些地方都怎么样了。村长和几个村子的地主富农耆老什么的站在一边,陪着笑,用力的点头附和张晓刚。
“可是……”几个骑兵还有些不明白,水能载舟,亦能覆舟,防民之口,甚于防川。要是不顾百姓死活,怎么得到百姓的拥戴?
张晓刚看着这些才十五六的少年兵,那些满脑子我是世界中心的中二少年可恶,这些学儒教学傻的人,虽然听话,让人放心,但有时候也让人无奈。
他悠悠的道:“民心似铁,官法如炉。”
……
丹阳城中,一队队的人四处的搜索。
几个贼人心惊胆战的躲在屋子的角落,透着缝隙小心的看着。
“他们疯了!”有贼人喃喃的道,被贼人抢夺杀戮,难道不该是躲在床底,只要和自己没关系,就少惹麻烦吗?难道看到贼人逃了,不是该睁只眼闭只眼,任由贼人逃走吗?为何死缠不休!
一间屋子中,有人大声的叫着:“这是我的屋子,出去!”
搜查的人大声的怒骂:“竟然还有人躲着不肯杀贼!”“休要和他废话,杀了他!”
一个男人被拖了出来,奋力挣扎着,却被人几棍子打倒在地,乱刀斩下,很快就没了声息。小心观望着的几个贼人捂住嘴,只觉这些百姓毫无人性,比贼人还要凶狠。
“继续搜!”百姓们大声的欢呼着,继续搜查。黑暗,火光,鲜血,死亡,伤痛……从来不曾想过的事情一一发生在身上,点燃了丹阳百姓身上的暴戾,疯狂的发泄着,凡是躲藏不肯杀贼的人被找出来,妇人孩子,还能被捆绑起来,等待县衙的审判,其余人都是立刻就被打死。反倒是抓到了贼人,还有几分可能留个活口。
这种极端又诡异的心态,在整个丹阳蔓延,胡雪亭没有丝毫的能力去阻止。
“过来了,快躲起来!”几个贼人低声道,分头逃窜。床底下,或者衣柜当中之类的白痴都知道的地方,是没人躲藏的,唯有在普通人想不到的地方花功夫。
有人爬上了屋顶,用瓦片盖住了自己的全身;有人跳进了井里,努力的撑着滑溜溜的井壁,悬在空中;有人钻进了炉灶,急切的拿柴火挡住炉口;有人在院子里挖了洞,拼命的躺下,在脸上堆了花盆。
“你们几个,去这间宅子。”某个百姓说着,提着残缺的单刀,招呼几人,进了贼人所在的宅子。贼人们大气都不敢喘。
一伙百姓互相招呼着,举着火把,杀气腾腾的进入了一间间屋子,到处是翻箱倒柜的声音。
“都注意了,别漏了任何地方!”有人大声的提醒,天色太黑暗,火把不能照亮所有的地方,总会有阴暗的角落。
“这里有口井,拿灯笼来!”有人在某个角落大声的叫,别说有口井了,就是有个粪坑,也会被长矛反复的捅,绝对不会轻易的放过。
在井中的贼人听了,不顾一切的放松手脚,悄无声息的滑入了井水之中,又深呼吸,潜入了水中。
好几个百姓到了井边,一个灯笼被探入了井中,温暖的光芒照亮了井口附近,照不到井底。
“好像井里有东西。”有人细细的听井口,总觉得有些划水的声音,但灯笼放不到井底,黑暗之下,看不真切。
“我来!”有人拿来了长长的竹竿,灯笼被绑在竹竿上,小心的缓缓的探入了井中。贼人急忙深呼吸潜水,只要躲过了检查,就能海阔天空。
灯笼慢慢的落到水面附近,没有看见人影。“你们快走啊。”贼人在水中祈祷。
“再等等!”没想到百姓们并不蠢,想到了潜水的可能,灯笼一直悬在水面上,怎么也不肯挪开。贼人死死的忍耐,终于到了极点。光亮之中,井水中露出了一个努力潜水,却终于憋不住,上来透气的贼人。
井口边上,一群百姓欢呼:“找到了一个!”
井水中的贼人自知无法幸免,发飙了:“来啊,你们下来杀我啊!”谁敢下去杀他,正好拉一个垫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