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広笑道:“朕花了好多心思,才编了这本大随英雄榜,果然没有白费力气啊。”
萧皇后笑着,招呼宫女拿毛巾给杨広擦脸:“很少见到圣上这么开心了。”
杨広笑容微微一僵,又转头看虞世基:“她真的说你们是奸臣?太不要脸了!”
虞世基笑道:“排在英雄榜尾,自然是奸臣。但只要能为圣上效力,就算天下人都以为我们是奸臣,遗臭万年,又有何妨。”
杨広大喜:“果然虞爱卿才是朕的忠臣!天下人懂什么!”
……
杨広心情大好,与萧皇后在花园中嬉闹,一群宫女官吏在附近伺候。
裴蕴走到了虞世基的身边,眼睛盯着杨広,嘴角带着笑容,低声问道:“胡雪亭是如何一个人?”他留在洛阳,没能去丹阳,至今没有和胡雪亭打过交道,一直只是听闻谣言。
“胡雪亭此人,心机深沉,狼心狗肺,视财如命,心狠手辣,鲜廉寡耻。”虞世基低声道。
“哦?”裴蕴没有转头看虞世基,语气中透着前所未有的惊讶。“没想到世基对胡雪亭竟然有此评语。”
虞世基低声道:“胡雪亭和李浑勾结,欺骗天下人,此为心机深沉。”
裴蕴点头,从胡雪亭的事迹看,这心机深沉的评语,丝毫没有错,全大随都不会怀疑。
“胡雪亭听说沈家尽没,消失无踪,竟然毫不动容,反而立刻开始怀疑老夫拜访的动机,此为狼心狗肺。”
裴蕴笑着,弃祖宗之姓,对宗族的死活不闻不问,只盯着虞世基的来意,果然是狼心狗肺。
至于视财如命,心狠手辣,鲜廉寡耻,虞世基没有继续解释,这些东西根本不需要多说,只看谣传就能知道。
“自己人啊。”裴蕴微笑着。
……
大清早,街上还没有什么人,几个民部的官员走近衙门,还有些头重脚轻。
“王兄,昨天的酒水喝多了,我还有些宿醉。”一个官员揉着太阳穴。
那被叫做王兄的官员也是一脸的无精打采:“唉,我也一样啊。”昨晚喝酒都快到天亮了,今天一早就起来,实在折腾不起。
“早知道就不去了。”又是一个官员抱怨着,太伤身体了。
“张须驼求上门,怎么都要给面子的。”其余官员无奈的很。张须驼亲自找上门,请民部的狐朋狗友吃饭,好酒好菜伺候着,从头到尾只谈风月,可谁不知道张须驼是为了什么?私生女胡雪亭到了民部混日子,做老子的肯定要出手疏通。
“谁再说胡雪亭不是张须驼的私生女,叫他来陪老张喝酒!”看老张昨天玩命灌酒的样子,不是私生女至于这样嘛。
几人摇头笑着,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众人进了衙门,看见一个同僚埋头在故纸堆里乱翻,心里怜悯,定是有哪个倒霉鬼公文上出了事情,不得不加班加点的找资料了。本来冲着同僚一场,就算没有帮把手,也会问上几句,但头疼的实在厉害,没什么精神。几人寻了自己的座位,高高的堆起了公文奏本,直接就趴在了桌上补睡眠。
快到午时,上朝的民部尚书斛律孝卿回来了,看到几人趴在桌上,也不是很在意,昨晚张须驼的酒宴其实也请了他的,正巧他另有要事,这才没去。
“胡雪亭来了吗?”斛律孝卿问道,虽然胡雪亭顶了个闲职,不用应卯,但是第一天上班,一般总该和上级见见面的。他其实倒也不是很在意胡雪亭有没有报到,胡雪亭只是在民部挂名而已,来不来无所谓,又不是没见过。只是他不太明白,为什么杨恕要费尽心机,把胡雪亭安排到了民部呢?从胡雪亭的能力和经历看,应该去兵部,从杨恕掌控的六部来说,胡雪亭应该去吏部,礼部,工部,从最适合的角度看,胡雪亭应该去司徒府。怎么看,都不明白杨恕把胡雪亭安排到民部的理由。
几个打瞌睡的官员被惊醒,随便一看,笑道:“没有。”
“谁说的?我在啊!”胡雪亭的声音从角落响起。
众人惊愕的转头看去,却看见那以为倒了霉的同僚,正是胡雪亭。
“你一早就到了?”几个宿醉的官员倒是吃惊了。
胡雪亭慢慢的合上基本发霉的书册,眼神寂寥极了:“倒霉啊!”
什么意思?
胡雪亭长叹而去,拍拍身上的灰尘,冲斛律孝卿拱了拱手,摇着头,脚步踉跄着,出了民部衙门。
斛律孝卿大惊:“这是……公然翘班?”转头去看胡雪亭摊在桌上的书册,都是一些记录历朝历代人口调查,土地调查的资料。
“这是为何?”斛律孝卿一怔,忽然脸色大变,长长的叹息,摇着头,脚步踉跄着,出了民部衙门。
其余官员大惊:“这是……传染病?”
胡雪亭一路踉跄而行,行不多远,就被杨恕和高颖拦下。
“你今天第一天去民部,怎么就敢疏离职守?”杨恕道,脸上没有一丝的怒气,反而有一丝的希望。
“大随国要亡了,还上个P的班。”胡雪亭惨然道。
“哦?倒要请教。”杨恕期待的道。
在杨広远征高句丽之前,天下聪明人个个觉得大随朝危在旦夕,当听说杨広兵败高句丽,三十几万大军只回来了几千人的时候,大随高官几乎人人以为大随朝立马就要灭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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