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岚,姐姐家的糕饼最好吃了。”
一群女孩子挑衅的看胡雪亭,有本事,丢下小雪岚一个人啊。
胡雪亭看看欢快的点头的小雪岚,心里拔凉拔凉的,该死的,你们太无耻了!
“哎呦,忘记了,杨司徒家,高左相家,很快也要宴客了。”李大小姐看着胡雪亭笑,绝对的不怀好意。
胡雪亭沉默,忽然倒地:“哎呀,我的腿怎么又不能动了!天啊!太惨了!我一年之内都不能动了!”
一群女孩子鄙夷的看胡雪亭,身在京城,怎么可能躲得了宴会?以前是万事缠身,被胡雪亭幸免了,既然开了头,那就永无止境。
“京城大,居不易。”张雨宁淡定无比,以为就是房租贵和菜价贵?别拿那种小门小户或者乡下土财主家,与京城的官员家相比,人情就要了你半条命。
胡雪亭脸如白纸,摇摇欲坠,只觉新世界的大门还是不要打开的好。
“雪岚,姐姐立刻带你回丹阳过年!”
……
大年初七。
某个县城中,十几个人在大雪中打着寒颤,期盼的看着远处回来的人。
“能走了吗?”有人焦虑的问着,满怀希望的从遥远的地方赶赴淮南道,却被迫留在这个小县城中,竟然已经有几个月了。
“衙门中……没有人……”有人无奈又心酸的道,就算有人,又怎么样,几个月来天天问,那些衙役老爷和县令老爷,看见他们就一脸的嫌弃。
“银子,肯定是没了。”有人第一万次说道,只是这同样的一句话,语气从满怀钱财落空,美梦落空的憎恨,到了如今的只想离开这里,找个地方安生落脚。
“我的银子快用光了。”有人低声道,带着全家赶赴淮南道的人,有几个是家境好的?就是因为不好,才要到淮南道拼个未来,被滞留在这个小县城几个月,银子有出无进,日渐窘迫,勉强在过年的时候办了一些鸡鸭鱼肉,鼓起勇气笑眯眯的过了年,不知道年后怎么过日子。
“有人找到了活计了吗?”有人早已想在这里先找个短工什么的干着,起码不用饿死。其余人都摇头,哪有这么多活计给他们这些外来人干,少得可怜的工作在恶性竞争下,工钱越来越少,已经无限趋近于白干活,雇主家只管吃饭。
“我听说,隔壁县城有人闹起来了。”有人低声道,还不是普通的闹,好像见了血,有移民被杀,也有衙役被杀。其余人默不作声,要是再不让他们走,他们只怕也只有拿出刀子,和县衙玩命了。
“要是十五再不让我们走,我们就干他娘的!”有人厉声道,没了活路,还在乎脑袋?
有人立刻反对:“十五?顶多初九!离开了这里,去淮南还有好一段路的,不能把银子都在这里花光。”
其余人用力的点头,要是初九再不放他们离开,就杀他个天昏地暗。
县衙中,县令坐立不安。
“真的都死了?”县令低声问道,不时的看着周围。大过年的,除了他的家人,县衙哪里还有其他人。
家人脸色苍白如纸,用力的点头,各地的门阀尽数被杀了,虽然定然有侥幸逃出的,但血流成河是绝对不会错的。
“那我该怎么办?”县令悔恨极了,当时就不该听那些门阀的命令,用公事的借口,拦住了这些流民,现在那些靠山大门阀都被杀光了,下一个是不是就轮到他了?
“我真不该忘记枪杆子比笔杆子厉害啊!”县令捶胸嚎哭。
“当务之急,亡羊补牢!”家人说道。县令止住嚎哭,用力的点头。
“当当当!所有想去淮南道的人听着,县令已经开放了关卡,想去的赶紧啊。”时间仓促,县令没能找到几个回家过年走亲戚的衙役,干脆找了家人上阵,在整个县城各处敲锣打鼓。
“真的?”一群流民惊喜的问道。
“赶紧去关卡看看!”有人叫着。
关卡处,路障已经被推到了一边,衙役们更是不见踪影。
“快走!我们去淮南!”有人大声的笑着,顶着严寒,冒着风雪,大步的走向淮南。
“没有银子了,我们也要去淮南道看看。”有人大声的叫,几个月过去,有银子也肯定被抢光了,但都已经到了这里,就一定要去淮南道看看。
……
丹阳县外。
风雪中,胡雪亭坐在关卡前,默默的看着排队的人。有数百人排着队伍,慢慢的走向关卡。丹阳县的衙役仔仔细细的搜查着所有人的包裹,看到有可疑的刀剑的,立刻没收。
“姐姐,怎么这么多人啊。”小雪岚看着哆哆嗦嗦的排着队伍的人,不解的问道。
“姐姐也不知道啊。”胡雪亭搂住小雪岚,神情复杂。她没有想到,几乎以为彻底破产的移民计划,在风雪如此大的年后,竟然也有这么多人赶来。
有人刚到,看着关卡前的长长的队伍,自觉的排到了最后面。
有丹阳县的人立刻跑了过去,递上了姜汤:“来,拿着,先喝碗热的。”新来的人惊愕的看着热乎乎的姜汤,急忙道谢,又递给了身后的家人。
“不用担心,人人都有。”丹阳县的人微笑,“再等一会,新的包子就出笼了。”
新来的人努力的呼吸空气,隐隐的闻到了一丝包子的香气,也不知道是幻觉还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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