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恕看杨轩感:“当务之急,你去见胡雪亭。”胡雪亭这家伙得了好处,再让出来就千难万难,必须认真的沟通。
杨轩感瞅瞅杨恕,又瞅瞅高颖,一动不动。杨広已经神经了,杨轩感打死都不会离开杨恕的。
“你不去,谁能说动胡雪亭?”高颖推开给他穿鞋子的司徒府侍从,严厉指责杨轩感,关键时刻不能掉链子。
杨轩感斜眼看高颖,谁知道高颖是不是投靠了杨広,故意在司徒府门口脱了鞋子装激动,然后想要调开杨轩感,好杀了杨恕的。
高颖一瞅杨轩感的眼神,立马就知道这个家伙智商又跳水了,怒了:“老夫送你一万亩田,你去种田吧!”
杨轩感用更怀疑的眼神看高颖:“有一个东西,叫做飞鸽传书!”杨某赶死赶活去丹阳,起码七八天,飞鸽传书撑死一天,凭毛有效率的办法不做,偏要挑最累最没效率的,果然是圈套。
高颖恶狠狠的看杨轩感,深呼吸:“取信鸽来!”
……
“老爷,六老爷八老爷来了。”管家进来说道。萧璟点头,杨広忽然作死,牵涉重大,萧家几兄弟肯定要商议清楚。
萧瑀和萧珣快步走了进来,满脸微笑:“五哥。”萧璟挥手呵退了仆役,紧紧的关上了书房的门。萧瑀立刻脸色大变,低声怒骂:“好贼子!”
虽然没有点名,但两人都知道他骂的是谁。在萧家人眼中,杨広和杨坚,就是灭了梁朝的贼子而已。
“你说,他忽然要调动李浑和胡雪亭的职务,究竟是为了什么?”萧璟皱眉问道,真心不明白。用淮南道行军总管的职务,鼓动李浑和胡雪亭,或者李浑和杨恕翻脸,继而破坏李浑,高颖,杨恕三人的联盟?这种肤浅的目的,说出来都丢人。
“李浑原本对圣上还有恭敬之心,此刻只怕是……”萧珣叹息,李浑只是靠着李阀的威名混日子的破落贵族,杨広给他机会掌握兵权和地盘,李浑定然是对杨広很感激的,不说忠心到愿意赴汤蹈火,起码有了什么风吹草动,李浑会站在杨広这一边。
萧珣认真的道:“只说这屠戮门阀,李浑还是有公心的。”并不能简单的认为,李浑与杨恕和高颖联合,就表示他背叛了杨広,朝廷大事怎么可能这么简单。但杨広要罢免了李浑的总管位置,这李浑定然是心中拔凉拔凉的了。
“贼子是在作死!”萧璟厉声道,杨広难道以为李浑是他提拔起来的,就会随便他想摘掉帽子,就摘掉帽子,想给块骨头,就给块骨头的?
“若是我所料没错,李浑定然造反!”萧璟道,被夺了地盘,李浑还怎么养兵,李阀的复兴根基又何在?这是动了李浑的逆鳞,李浑唯有和杨広鱼死网破。
“李浑如此不智?”萧珣吓了一跳。“李浑的右屯卫会听他的?”右屯卫是从麦铁杖手中夺来的,鲜卑人众多,麦铁杖的势力未必就能清除干净,李浑能趋使这些人与他一起造反?麦铁杖都不敢反呢。
“敢!”萧璟斩钉截铁。“右屯卫折损惨重,麦铁杖的心腹本就所剩无几,李浑得到右屯卫后,李阀的子弟充实了右屯卫,渗透了右屯卫各个环节。李浑接连招募流民做新兵,日常有酒肉吃,粮饷从无拖欠,李浑更每旬日必然在右屯卫中与士卒同吃同住,这右屯卫对李浑感恩戴德,必为李浑效死。”
萧珣倒吸一口凉气,终于明白为什么李浑这么热心的支持流民进入淮南道了。
“李浑虽然只有一卫之兵,可是,若是他反了,圣上能够派谁去围剿李浑?”萧璟冷笑。
在部落联盟的大随,杨広竟然公然夺取部落头目的地盘,一群部落头目人人自危,谁不担心下一个就轮到自己?杨恕父子,高颖,李浑是联盟,李浑和贺若弼又是联盟,随便数数,这两个联盟就有六卫之兵,足足占了大随一半军力,若是翻脸开打,这天下还是杨広的吗?
看洛阳城就知道了,各个府邸刀剑出鞘,随时准备面对乱军。
“如不是杨恕态度不明,圣上此刻已经是死人了。”萧璟冷笑,杨広有个好爹,真是走运啊。“想必,现在杨恕,杨轩感,高颖,甚至贺若弼,正在做最后的沟通。”
萧珣叹气,杨広果然是个蠢材,除了诗词,屁都不懂。
“不懂?你们太小看了圣上了。”一直沉默,只是深呼吸的萧瑀冷笑了,他大骂杨広贼子,不是因为杨広作死,而是因为杨広的狠毒。
“圣上调换淮南道总管,是在下一盘大棋。”萧瑀笑了,只觉这世界未必事事诚心如意,总有预料不到的事情发生。
“什么棋?”萧珣问道。
萧瑀叹了口气,看着萧珣和萧璟:“高句丽!”
……
数百骑飞快到了丹阳县衙。
“没想到李总管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胡雪亭拱手,假惺惺的客套着,“李总管实在太客气了,只要喊一声,我立刻就去见你。”
李浑瞪她,他是淮南道行军总管,右屯卫大将军,品级不知道比胡雪亭高到哪里去了,胡雪亭竟然还要他亲自上门沟通,最恨这种不知道规矩,偏偏有能力的人了。
“你知道老夫此来是为何?”李浑问道。朝廷的正式任命公文还在半路上,但消息早已满天飞,整个洛阳城都知道了,就不信胡雪亭没有得到司徒府或者张夫人的飞鸽传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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