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当如何?”鱼俱罗道。
众人严肃的看着鱼俱罗,杨広狗屎的命令,把刚刚掌握淮北道的鱼俱罗推上了风口浪尖。不论哪一种决策,只怕鱼俱罗的未来都不怎么美妙。
鱼俱罗看着众人严肃紧张的脸,忽然放声大笑:“老夫决定进攻淮南道平叛!”
“鱼公!”众人惊愕的看着鱼俱罗,只觉鱼俱罗已经疯了。
笙歌脑筋急转,问道:“是做个架势,摆明姿态?”把新兵放在淮北和淮南的交界处,吓唬吓唬李浑还是可以的,对朝廷也是一个交代。
“只要李浑敢起兵作乱,老夫立刻挥军南下!”鱼俱罗道。
一群手下大惊,这是要真的和李浑硬杠了?纷纷劝道:“鱼公,慎重啊!”
李浑掌握右屯卫的时间,比鱼俱罗掌握左武卫的时间多了好几倍,鱼俱罗再怎么是名将,懂得练兵,也不可能抵消时间的魔力,左武卫只怕是比不上右屯卫的,一战之下,鱼俱罗说不定要成为李浑的俘虏。
“鱼公,千万不要小觑了李浑,他虽然不懂兵,但李阀之中,自然有知兵之人。”笙歌苦劝,李浑是文官,但是挡不住李浑肯砸钱啊,这年许来,李浑四处招募将士,右屯卫中大将名将自然是没有,中规中矩的将领却多得是,右屯卫真的不是废物练得架子兵。
“我虽然已经大力请了贤能加入我军,但是时日太短,只怕还未见成效。”笙歌招募了很多淮北道的知名人士加入左武卫,但母鸡下蛋都要时间,别指望有了军官,菜鸟军队立刻变成精锐。
“老夫知道左武卫才是花架子。”鱼俱罗很清楚左武卫的实力,公文上尽可以说这是精兵,但实际上根本上不得战场。“老夫没有李浑有钱,没有李浑人脉广,没有李浑名气大,左武卫的将领还不如右屯卫。”他看了一眼笙歌,其实比这还要差,但是,没有必要说出来打击手下的信心。
众人苦劝,知道差异,何必送死?笙歌决定说实话:“士卒,装备,粮草,府县的掌控力,我军都不如李浑多矣,若是开战,必败无疑。”
鱼俱罗看着众人,他当然知道一切不利的因素,但是,他依然要这么做。“老夫受陛下隆恩,岂能忘恩负义?陛下危难之际,老夫若是退缩了,还有谁会效忠陛下?左武卫和右屯卫之战,老夫明知不可为,也绝不退缩。”
“放心,打不起来。”有人在大堂外淡淡的道。众人转头,见是几个不认识的人走了进来,笙歌立刻就要发飙,那些护卫干什么吃的,随便就放人进来。
鱼俱罗惊愕的看着那几人中的一个:“圣上……”
圣上……圣上!
杨広笑眯眯的看着鱼俱罗,道:“朕没有看错你,你果然是朕的忠臣。”
鱼俱罗挥手,笙歌等人急忙退出大厅,这才发现大厅的外面已经密密麻麻的挤满了御林军。
“这左武卫实在太废物了!”有人低声对笙歌道,被皇帝到了眼前,都没人通报,差点害死了大家。众人努力回想,刚才有没有说了什么犯忌讳的话,被杨広分类到黑名单,秋后算账。
笙歌脸上又是青,又是红,谁说看过兵书就能指挥军队的,那些贤达文人,竟然连放哨都做不好吗?
“书生误国啊!”笙歌长叹,还以为一群读书人好沟通,没想到军队只需要野蛮,读书人毛个用都没有。
“咦,我的钱袋呢?”有人忽然脸色大变,其余人急忙摸钱袋,个个懵逼。笙歌淡定的看他们,早说了你们会后悔的。
大厅内,只剩下杨広,宇文述,来护儿,鱼俱罗四人,喝杯茶都没人伺候。
“圣上,李浑是忠臣,万万不可逼反了他啊!”鱼俱罗跪下,涕泪交加,杨広的手段实在太烂了,真心看不下去。杨広笑眯眯的看着鱼俱罗,一点拉他起来的意思都没有。
宇文述急忙道:“圣上英明,怎么会逼反忠臣,忠臣怎么可能逼反,反叛的就绝不会是忠臣。”
来护儿却劝道:“鱼俱罗是肺腑之言,圣上万勿见怪。”悄悄的对鱼俱罗打眼色,还以为你被贬谪了几次,终于有些聪明了,竟然还这么乱来,不要命了?
鱼俱罗豁出去了:“陛下若倒行逆施,这大随只怕要亡国啊!”就算被杨広拉下去杀了,他也要说,驱赶流民,撤换李浑的职务,是作死中的作死,大随分分钟要完蛋。
宇文述和来护儿脸色大变,诽谤皇帝,诅咒亡国,鱼俱罗说到这个份上,不杀了他,那还叫皇帝?
来护儿看鱼俱罗的眼神中,怒到了极点,你丫要作死,也选个时辰啊,老子刚给你开脱,你丫就做的这么绝,是要把老子也坑死吗?
鱼俱罗闭上眼睛,等着杨広怒喝左右,把他拉出去杀了,或者杨広暴怒之下,直接一脚踢在他的脸上,或者拔剑斩了他。
一双手将他搀扶了起来,他睁开眼睛,见到杨広热切的看着他。
“你们几人,都是朕真正的忠臣!”杨広转身看宇文述和来护儿,眼神中满满的深情。
鱼俱罗宇文述来护儿莫名其妙的看着杨広,今天的杨広实在有些不一样。
“来人,传旨!淮北道立刻开放关卡,收拢流民。”杨広道,鱼俱罗大喜,那些可怜的流民有救了。
“老臣就是死,也感谢圣上的大恩。”鱼俱罗真心实意,能用他的命,换取无数流民的性命,他一死又有何足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