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又有一批纸张可以收了。”某个造纸师傅笑,每过几天,就会有一批按照小娘亲的排列组合完成的纸浆进入到最后制纸的工序,然后就是一次次的失败。其余造纸师傅也笑,其实很多时候不需要把纸张晒干什么的,他们做了一二十年的造纸,只要看纸浆的浓度,就知道是不成的,只是那些丹阳人不肯罢休,一定某一种纸浆都要严格按照流程完成,造纸师傅们都懒得去看了,只管在一边闲聊,由得他们去浪费力气。
远处有人忽然惊叫:“成了!这是成了!”几个造纸师傅一怔,只觉是不是老眼昏花,造成耳朵也不太灵光了。
“我们也成功了!”又是一组人大声的惊叫。
整个作坊中的人都赶了过去,几个造纸师傅拿着那成型的纸张,仔细的看,虽然在脱色上有些差,但确实是做成了纸,在弹性和柔软性上,甚至比现有的树皮纸张还要好。
“这……这……”几个造纸师傅一阵晕眩。
“原来,是这么找出办法的啊……”有造纸师傅喃喃的道,他以前做过无数的实验,每次都是随意的修改其中一个工序,从来没有想过可以把所有工序的所有可能变化都做一遍。
“这是什么组合?”有造纸师傅厉声问道,却没人理他们,老师傅们对实验懈怠,丹阳人就对他们懈怠。
“只能告诉小娘亲。”几个丹阳人收起笑容,冷冷的看着老师傅们。有人快手快脚的把标签收入了口袋,死死的捂住:“快去叫小娘亲!”
几个造纸师傅习惯性的想要骂人,看着那些丹阳人的脸色,终于想起了这里是哪里。
……
“哇哈哈哈!本座是无所不能的!”胡雪亭叉腰狂笑。
石介撕扯着纸张,纸张的弹性不错,撕开之后,碎裂之处露出了一个个丝絮,他有些皱眉:“还是黑了些,黄了些。”读书人买纸张,最看重的就是纸张要白,纸张越白价格越高,谁会买一张黑黑黄黄的纸?
小雪岚抢着石介手中的纸张,用力的撕扯,然后装模作样的看着纸张,用力的点头:“黄了些,黑了些。”
胡雪亭继续狂笑:“本座才不在乎黑还是黄呢!”
她研究造纸,又不是为了赚钱,是为了省钱!
胡雪亭的必杀器超级轻薄耐打耐劈耐砍耐刺的纸甲是比铁甲便宜耐用了很多,但是,你丫以为纸甲不要钱啊?
纸张是奢侈品,一套纸甲下来,没有几两银子的纸张钱,绝对搞不定,要是再算上纸甲裤子,纸马铠,五六两银子就飞了。胡雪亭现有一千套纸甲,足足花了五千多两银子,心疼得她都要嚎叫了。
“一万个士卒,那就是五六万两银子!”别说胡雪亭了,大随有几个人有钱搞得定?穷逼胡雪亭坚定不移的自己造纸。只有自己动手造纸,才能把成本降低到只有十分之一,丹阳县人人都有纸甲穿。
“本座将会无敌天下!”胡雪亭继续狂笑。
大随普通士卒身上只有布衣,骁骑卫精锐骑兵也只有简陋无比的铠甲,而丹阳士卒人人都有纸甲,说不定都不用打,只要站出来一亮相,没有铠甲的士卒们就会老实投降。
“时间,只要时间,本座一定能想出脱色的办法。”胡雪亭的笑声小了很多,做出新的纸张是因为纸张的工序一直就只有这么几道,只要穷举,总能够成功,但对于脱色,她就完全没有头绪了。
“不要紧,总会成功的。”胡雪亭随口道,完全不放在心上,又没有想靠卖纸张赚钱,让那些工匠师傅慢慢研究好了。
“芦苇,高粱杆。”胡雪亭看着记号标签,这原材料真是便宜啊。“分成两组,一组大量的生产,一组继续实验。”
“先存两万套纸甲再说,有多余的,再给学堂的孩子们练手,还有,丹阳和镇江所有公务用纸全部换了!”公文用纸再少,就不是钱啊,没道理还要高价买别人家的纸张,纸张黑些黄些怕什么,写了字能看清就好,这么讲究干嘛。
作坊中,一群工匠实验的热情高涨无比,胡雪亭的方式证明是可行的,那还有什么好犹豫的,继续按照实验流程尝试不同的组合啊?他们甚至自发的自动添加实验组合,比如增加一些漂白手段的。
“小娘亲是星君下凡,有天书傍身,她说能做的事情,就绝对不会错。”一群丹阳人骄傲无比,魂魄都能吸收,还搞不定一个造纸?
看着那些人故意抬高嗓门,说给他们听,一群造纸师傅唯有毕恭毕敬的听着,不断地点头:“是,小娘亲一定可以搞定!”心里把那些人,以及胡雪亭骂到了死。
越来越多的秸秆制作纸张的方式被实验成功,造纸作坊由一变二,由二变四,火热开工。
“芦苇只要随便去河边江边割,都不要钱!”有人兴奋无比,秸秆更加没人要了,生火都嫌弃灰尘多,过了收获季节,就能在地里随便捡。
“甘蔗渣还没研究出来吗?”不时有人问着,要是成功,只要那些卖红糖的作坊顺便把甘蔗渣带来就成。
“关键是竹子!先把竹子造纸研究出来,我们南方有的是竹子!”有人大声的道。
“秘方要严格保密,谁敢泄露,直接杀了!”有人大声的道,眼睛却只看着几个造纸师傅。
“不用担心,谁敢泄密,星君立刻收了谁的魂魄,让他永世不得超生!”有人同样盯着几个造纸师傅,大声的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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