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広明白了,故国情深,这就无法可说了,总有人记得已经消失的皇朝,不肯承认失败,以为自己的血统高贵。“何必执着呢。”杨広唯有叹息。
“我只是输了,若是我赢了,我就会流芳百世。成王败寇,不过如此。”萧皇后淡淡的道。
杨広点头,就是如此。
“而且,我还没有输。”萧皇后站了起来,以前听人说杨広是傻逼,屁个兵法都不懂,她还不信,这次亲身体会,终于能拍胸脯保证,杨広就是个喜欢装逼,毛兵法都不会的菜鸟。
远处,萧璟带着大队的士卒进入御花园,和杨広的士卒紧张相对。
“平手,下次再分胜负。”萧皇后笑道,一群士卒拥着她,缓缓的后退。杨広挥手,士卒们让开道路,目送萧皇后离开。
萧皇后和杨広都知道,这不是什么夫妻最后的温情脉脉,身为皇帝皇后,感情这东西从来就不曾存在过,他们不约而同的选择休战和退却,只是因为他们都是菜鸟,在这次宫廷政变中犯了巨大的错误。
王对王,大家互相耍帅,废话半天,你侬我侬,其实脑残的不行。要是萧皇后不在御花园中,要是杨広已经退出御花园,御花园中早已流血遍地,横尸遍野。能用手下的命,赌一把能不能干掉对方的老大,为毛不试一下?
但当双方都脑残的出现在对方的甲兵的刀刃之下,这才发现耍帅的代价很有可能是自己人头落地,那么没有十足的把握,没有压倒性的兵力,确保自己安全无虞,那是万万不能翻脸开打了。
“你们想要的东西,朕也是不在乎的。”杨広看着退出御花园的萧皇后,低声道。
……
黑压压的一堆马车挤在胡宅门口,胡雪亭目瞪口呆:“竟然有这么多人?”这些都是想要跟着胡雪亭离开洛阳的,随便数数,就有近百辆马车。张夫人传出消息,不过半天功夫,就有一大堆人急匆匆的赶到。
“你们就不怕我胡说八道?”胡雪亭瞪着一群人,她的魅力值什么时候满点了?不用登高一呼,就有这么多人响应。
赵夫人认真的道:“雪亭说有危险,我还是信的。”一群人点头,其实他们一点都不信,洛阳怎么会出事呢,大随的国都再怎么不争气,也在真正的腹地,有重兵保卫,几个蛮夷藩国再怎么能打,也绝不至于这么快打到洛阳,但胡雪亭眼看越走越高,地皮越来愈大,小小年纪已经是从五品官,比自己家的老爷的品级还要高,又有一块独立的地皮,真正的是位高权重,不抓紧机会拍马屁,树立自己人的形象,还待何时?
同患难的遭遇,简直是做梦都求不来的,万万不能浪费了。
“无论如何,有胡侍郎的大军在,那就是天涯海角,都绝不会有危险。”不少人毫不犹豫的狂拍马屁,洛阳有P个危险,胡雪亭忽然要率亲友去丹阳县避难,摆明了是学杨広试探亲友的忠心度,这个时候绝对不可失误,态度一定要坚决。
有人脸上焦急和担忧,心里欢乐的不行,从来没有这么多人一起去江南游玩过,真好。
“我的胭脂水粉都带了?”有人在马车中低声问丫鬟,丫鬟用力点头,绫罗绸缎,胭脂水粉,当然都带了。
“没有带不该带的东西吧。”有父母仔细的检查儿女的马车,为了让逃难更真实一点,他们在短短的一个时辰之内,就赶到胡宅汇合,马车上只带了干粮和少数钱财,大部分东西都留在了家里。那种逃难还带着几十个箱子,几百件名贵衣服什么的傻逼事情,是坚决不能出现的,就算知道是游玩,演戏也要演得像一点。
“你没有把鹦鹉什么的带出来吧?”有父母低声问道,要是冒出逃难还带着鹦鹉的闹剧,这与胡雪亭共患难的把戏多半就要被看穿了。儿女们没这么傻,马车中养鹦鹉是蠢货才做的事情,颠簸的马车,压抑的空间,不流通的空气,足够让最名贵的鹦鹉嗝屁在路上了。
自然也有儿女们不愿意离开洛阳的。
某个七八岁的小男孩赌气的坐在马车中,一言不发。母亲只好不断地劝着:“你长这么大,没有去过江南吧?江南可好玩了,有很多很多的竹子,有很多很多的好吃的。”翻来覆去的劝,去看看江南的绿水青山,体验农家乐,也是不错的。要是依然想不通,也没什么,唯一的要求就是绝对不能闹出事,被胡雪亭看出了问题。
独孤兰在人群中寻找,看到了宇文婷兴奋的对着她挥手,独孤兰悲凉的摇头,又把脑袋缩回了马车中。
“愚蠢的人啊。”独孤兰见了宇文婷兴高采烈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什么狗屁的洛阳不安全,要赶紧离开,大随朝要是京城都不安全,还有哪里安全?这种狗屎的言语和判断,信的人都是白痴。
独孤兰冷冷的看了一眼父亲独孤元,在心中悲愤的想着,为了拍胡雪亭的马屁,独孤元又一次出卖了亲生女儿。难道她为了家族做得还不够多吗,为什么独孤元一次又一次的要牺牲她,去讨好胡雪亭?
独孤元只看了一眼,就知道女儿的脑子又抽了,脸色立刻阴沉了一分。独孤夫人只能劝着:“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心急不得。”脑残中二也是病,不可能随便说几句就医好的,多半要岁月慢慢治疗,等长大些,自然就好了。
独孤元看了一眼夫人,小心的问道:“那些书都烧掉了吗?”那些把女儿教傻的狗屎的书籍留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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