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雪亭用力点头:“没关系,你们战死之后,自然可以和家人在阴曹地府相会,有无数面可以见。”
众人死死的盯着胡雪亭,还有人性吗?
墙内张须驼凄凉的看着马四,还不如受贿呢。
几个皮毛商人互相看了一眼,麻痹!几百件皮毛还不能买到一张通行证?那就退而求其次。“小人身体不怎么好,自幼勤学苦练厨艺,想在伙房为大人效绵薄之力。”这是底线,说得多委婉啊,快点答应了,上百张皮毛换个伙头兵,你赚大了。
“什么?你们想毒死本座?”胡雪亭大惊失色。
几个皮毛商人大惊失色!一群百姓大惊失色!
竟然遇到了个神经病!
“少废话,三日后,所有百姓全部城外列阵,与突厥人决一死战!”胡雪亭道。
“官爷,小人捐献了这么多皮毛,就不能给小的一条活路吗?”几个皮毛商人忍无可忍,怒视胡雪亭,收了东西就要办事,拿了皮毛竟然一点事都不办,你丫还有职业道德吗?
胡雪亭大奇:“你捐献给本座的东西,关你的活路屁事?那个谁谁谁,盯紧了他们,要是敢留下一张皮毛,立刻杀了,注意,别弄脏了皮毛,那是本座的!”
刘二努力板起脸,用力点头道:“是!”强行克制住走回府衙内,看张须驼脸色的冲动,后悔的不行,早知道和马四换个位置了。他极力的竖起耳朵,努力倾听墙内的动静,该死的,听力太差了,什么都听不见。
墙内,马四惊喜的看着其余亲卫,张须驼这是气晕过去了吗?其余亲卫认真摇头,张仪同诡计多端,万万不能上当。
周围的百姓认真的盯着胡雪亭,拳头握得紧紧的,然后谄媚的挤出了笑容。
“官老爷明察秋毫。”几个皮毛商人微笑着,一点不爽的表情都没有。官!眼前的这个女老爷才是真正的官!早该想明白的,除了真正的官老爷,谁会随便的杀戮百姓?他们实在是太眼拙了,没有认出真正的官老爷,真正的官老爷自然是拿了贿赂不办事的。
“唉,都是张须驼害得啊。”府衙前的百姓们服服帖帖的离开,一点怨言都没有。以前的张须驼不配做官老爷,眼前的女官老爷才是官,对官老爷除了磕头和认命,还能是什么?
府衙前贿赂失败,胡雪亭收了银子依然翻脸的消息,在深夜的雁门关之内,以不可思议的方式流传着,全县数万百姓在天亮之前全部知道了。
“张须驼是不是被朝廷夺了官位?”这个不靠谱的谣言再一次飞快的神奇的传遍了整个雁门关。
“唉,张须驼是个多好的官啊!”不少百姓泪如雨下,没了青天大老爷,却换了一个凶残的女老爷,这可怎么办?唯有凉拌。
“都出来,谁敢不出来的,格杀勿论!”天亮后,骁骑卫的士卒挨家挨户的敲门。
“按照户籍搜,以为可以躲起来的,直接杀了。”胡雪亭的命令残酷无比。几次凄厉的惨叫后,其余人立刻乖乖的出现在了雁门关的练兵场上。
胡雪亭坐在高台之上,冷冷的看着下方连队伍都站不齐的百姓。丹阳骑兵和骁骑卫们拿着棍棒,抽打着百姓,终于将数万人排列整齐。
“所有人拿起木棍,列队!”“拿起木棍,跟我喊,杀!”“向前!向前!一直向前,直到战死!”“若有退缩,后排杀前排!”
数万百姓畏畏缩缩的喊着,有人随意的摆个架子,有人慢悠悠的挥舞着木棍,这里数万人,官老爷还能管得住所有人不成?想逼老子上战场,老子偷懒还不行?
“这个,这个,还有这个,杀了!”胡雪亭冷笑着,把几个明显装样子的人直接挑出来杀了。到了这时候,还在想着敷衍了事,与其拖累全军,不如早杀了,还节约粮食。
操场上练习的百姓们立刻严肃了很多,认真的装着卖力。
“那个谁谁谁,太阳下山的时候,把那些最认真训练的人挑出来,自成一军,敢玩命的人,没道理和懦夫一起死。”胡雪亭道。
操场中,丹阳县的骑兵拿着棍子,时不时的抽打着那些偷懒的人,或指点着某些认真练习的人。
几个女子软手软脚的跟着口号刺出木棍,但显然没什么力道,怎么都不可能有用。
“不要怕没有力气,只要所有人一齐向前刺,敌人就一定是死路一条!”某个丹阳骑兵指点着,看容貌,竟然也是个女子。
“大妹子,你家以前是将门?”周围的百姓低声问道,军队中竟然有女人,太稀奇了。
“我家一直都是打工的。”那女兵笑着。周围的百姓不信,没有一点背景,能在军队讨口饭吃。
“大妹子,有婆家没有?要不要大婶子给你说个媒。”有人热情的道。
“大妹子,我家有件漂亮衣裳,待会送给你。”有人亲切的道。
“你和我表妹长得一模一样,你妈贵姓?说不定我们是亲戚。”有人急切的道。
各种言词围绕在那女兵身边,谁都想扯个交情,然后能逃出战死的命运。
“噗噗噗!”棍棒落下。
“以为可以偷懒?”那女兵冷冷的道,“别怪我没提醒你们,你们今天偷懒,两天后就会死在战场上。”
几个胆小的人更加的努力练习了,哪怕手里磨破了皮,也不敢停下,几个油滑的人却只是陪着笑脸,只要演技过关,那些凶残的军爷也看不出他们偷懒,上了战场后,数万百姓当中多几个偷奸耍滑的,谁能知道?要死也先死别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