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几百个探子!”又是一个将领怒吼,这么多人出发,需要P个内奸,一定是李建成漫山遍野撒了千万个探子。
“侦查兵都是吃(狗)屎的?”又是一个将领大骂,这么大的埋伏都没发现。
胡雪亭厉声喝道:“来人,跟随本座冲锋!”管他什么埋伏,先干掉眼前的敌人再说。
“咦!那群人撤退了!”手下们更惊恐了,看李建成的部队麻溜的就跑了,一点犹豫都没有,根本是早就打包好了所有锅碗瓢盆啊。
“立刻结阵!”胡雪亭立马下令,那群诱饵太嫩了,欢呼得太早,撤退的太早,她还有时间调整军队。
一群骁骑卫飞快的列阵,枪兵在前,弓兵在后,骑兵在侧翼待机。
“立刻挖土墙!”胡雪亭瞅瞅周围,暂时没看见敌人啊,那就赶紧建立土墙,就算被包围了,还能有土墙抵挡一下。
几千流民疯狂的挖土,建土墙。好些流民的手臂像风车一样的旋转,挖土速度比挖掘机还快。就这样还有人嫌弃:“动作再快点!泥墙打结实了!再高点!”为了小命,这种速度实在太慢了,必须快一倍!
嗖的一下,泥土墙就建好了,还是没看见李建成的大军。
胡雪亭大喜:“衔接失误!”诱饵兵不想白白送死,撤退过早,埋伏的大军还没到位!“再挖第二层泥土墙!”
几千流民毫无怨言积极主动的跑到泥土墙外,再次疯狂的挖土建墙。只要敌军没到,就是挖十七八层泥土墙都不会嫌累,谁不知道一道泥墙就是一道生命的保障啊。
“老子挖一百零八道城墙,看有多少尸体来填!”不少流民恶狠狠的叫着,奋力的挖土。
都挖到第三道城墙了,就是没看见周围有敌人出现。一群骁骑卫将士人人觉得事情不太对了,李建成的人就是再怎么衔接失误,也不至于现在还不到。
胡雪亭深思,大惊失色:“难道是黄河决堤?不会玩的这么狠吧?”一群将士面如土色,怪不得那一队关中军队跑得比兔子还快,一点里应外合或者装模作样打一打的意思都没有。
“不可能!这里距离黄河还远着呢!”杨轩感鄙夷,就算李建成真的玩了一手黄河决堤,也不可能淹到这里。
远处,永丰仓内有一人大步走了出来,冷冷的看着胡雪亭等人,厉声道:“胡雪亭,杨轩感!”
胡雪亭和杨轩感一瞅,齐声大叫:“中计!”
……
时间回到数日之前,地点依然是永丰仓。
“放箭!”厉声声中,弓弦声响,羽箭在空中飞舞,立刻有十几个士卒倒在了泥土中,惨叫着打滚,或直接没了声息。其余士兵有的急忙往回跑,有的就地趴下,有的继续往前跑了几步,看看周围没人跟上,又急急忙忙的退了回来,任由将领在后面喝骂,却打死也不愿意再前进一步。
段志玄厉声呵斥,再加把劲,一定能够打下永丰仓。窦琮却摇头叹息:“段哥儿,我们打不下永丰仓的。”
段志玄怒了,他当然知道。永丰仓在他们的进攻下坚守了几个月了,士气从壮怀激烈,舍生忘死的进攻,地上堆满了尸体都不肯撤退,一直到如今才十几个人中箭,其余人立刻装死狗。要是今天能够凭借一次冲锋就打下来,这太阳就从西面出来了。
可是,要是打不下永丰仓,他怎么面对刘文静,一直面对李建成?
“该死的,我一定要打下永丰仓!”段志玄第一万次的怒吼。周围的士卒和将领都视若无睹,打不下来的。
“这是段某花了大力气,才抢到手的任务!”段志玄握紧拳头,低声道。
窦琮看着段志玄,惊讶的问道:“抢?你花了银子,走了关系,才拿到手的攻打永丰仓的任务?”
段志玄铁青着脸,对着窦琮道:“现在不是聊天的时候!”
段家作为太原李家的嫡系中嫡系,是承担了无数重要任务的,比如打入并州道行军总管衙署,比如混入骁骑卫,结果这些重大任务都狗屎的完蛋了。
李园莫名其妙的暴露造反,段志玄只好仓促逃出骁骑卫,潜伏任务完蛋;杨恕清洗关中门阀,骁骑卫内被段志玄拉拢的人尽数被礼送出境,拉拢骁骑卫作乱的计划又完蛋。
这能怪他段志玄吗?要怪只能怪李园!但是,这话怎么能说得出口。
没了功劳,段志玄乃至段家的位置,就有些尴尬了。
段家和其他门阀比,底子差了不是一点半点,银子和人脉都不怎么拿得出手,除了一直是太原李家的忠心部下,还有什么好吹嘘的?但靠这点关系,在风起云涌的大时代,眼看其他后进立功劳,封王拜相,自己家族只是仗着资格老,然后当个小县令?段志玄自然不甘心,瞅准了机会,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抢到了太原李家起义后的第一仗,抢夺永丰仓。
段志玄志在必得!作为大随六大粮仓之一的永丰仓,虽然有数百骁骑卫把守,但肯定不会提防有大军突袭,他带了数千人,以十倍的兵力偷袭,哪有拿不下来的道理?这太原李家起义的第一功,定然是要由他段志玄拿下了。
但是,该死的,他竟然就在这缺乏重兵把守的粮仓前,数月不得寸进!更该死的是,不等他搞明白是怎么回事,短短数日之内,高大的长安,坚固的潼关,被不费吹灰之力的拿下了,听说甚至没有动刀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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