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介沉默半晌,果断打哈哈:“石某只是找个安静的地方苦练剑术。”
李浑上上下下的瞅石介,点头:“来人,立刻回府,准备饭菜。”瞧石介面黄肌瘦的,有几天没吃饭了吧。
石介冷冷的道:“李淮南是把石某当做打秋风的无耻之人了?”华山派就是饿死,也不吃嗟来之食。李浑扫了一眼石介,忽然热泪盈眶:“原来石侍郎的眼中,老夫就不是你的朋友吗?”
石介立刻就尴尬了,和李浑算不上多熟,但因为胡雪亭的关系,和李浑却也不能算陌生人,没想到一句话就伤了他的心。
“朋友之间,贵乎真诚,你今日没钱吃饭,李某请你吃饭,为何就是鄙视你,小觑了你?难道李某要和你一起挨饿,或者蹲在地上吃捡来的烂菜叶,才叫真心待你?”李浑问道,石介满脸通红。
“你的心中,只有你能帮助别人,却不能别人帮助你,老夫没有见过如此傲慢的人。”李浑继续道,石介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果然太自以为是,太傲慢了。
“如此,是石某错了。”石介老实认错,李浑一脸的叹息,忽悠石笨蛋一点成就感都没有,真奇怪石介就没有反向继承到胡雪亭的一点点智商吗?
李府。
一群李阀的核心人员都到了,陪着石介用餐。酒过三巡,李浑问道:“你为何要杀了沈家的人?”
其余李阀的人同样有此疑问,紧紧的盯着石介。那沈家的人虽然无耻和可恶了些,但是,罪不至死。恶心亲戚瞎逼逼而已,怎么可能需要砍死,放到哪个衙门打官司,顶多就是掌嘴而已。
就只能掌嘴?
当然!这还是没有依法判决,悄悄开的后门。
沈家什么都没有做,律法允许,道德允许,沈家何错之有?别说罪不至死了,有没有罪都很那说,撑死只是得罪了胡雪亭。
沈家向胡雪亭认错,不过是形势比人强而已,胡雪亭多少还是仗势欺人了,和富贵还乡,痛骂当年的穷亲戚狗人看人低的人,有什么本质区别?沈家在胡雪亭面前低头认错,跪下磕头,世人是充分理解的,沈家有眼无珠,把争气到当皇帝的子孙都得罪了,不赶紧跪下磕头认错,找回皇亲国戚的身份,还想怎么样。
若是胡雪亭没有发达,只是普通人,甚至这点“得罪”都算不上,哪怕“普通人胡雪亭”站在沈家的面前,涕泪纵横的痛哭流落异地遭受的种种不堪,沈家的人也会叹息几声,然后或给了她一些银子,或把她赶了出去而已。不服?那打官司啊,告御状都不怕,走到天边去,都没人会责怪沈家的。
就这么一个“清清白白的”渣亲戚沈家,石介为什么就暴躁到要杀人呢?李阀的人都不理解。
更奇怪的是,石介愚蠢了些,脾气却算不上暴躁,明明有一身武艺,却没见他动手打人或者仗势欺人的,听说当年在洛阳,买个田地的小事都搞不定,完全不知道亮出拳头或者拔出剑威胁什么的,就这心性,实在想不到他会莫名其妙的蹦出来滥杀无辜。
因此,所有认识胡雪亭和石介的人,最最最惊讶的就是石介杀人的动机了,什么“断舍离”之类的谎言,是没人信的,再看当时石介的垃圾演技,白痴都知道“断舍离”一定是他现场编的。
“护短?”有人试探着问道,这是最接近华山派规矩的猜疑,看胡雪亭平日的言行就知道,华山派一脉相传的“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石介因为这个原因,做的过了些?
石介很是不屑:“华山派是名门正派,怎么能被人骂了就杀人!”一群人斜眼看提问者,真是愚蠢啊,若是沈家的垃圾亲戚都要动手杀了,那当年洛阳骂胡雪亭的人起码过万,怎么不见石介杀人。
“难道是担心胡星君的名誉?”有人问道,胡雪亭终究是女孩子,背个不孝的嫌疑,总归是不好的。虽然事实真相,胡雪亭和那些沈家的关系,未必就需要执行孝道,但流言蜚语最厉害的是扭曲事实,最后变成胡雪亭对亲爹亲妈不孝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
“身为华山派弟子,在乎别人的看法作甚?”石介冷笑。一群人点头,石介的心中,这华山派是牛逼到火星了。但抛开胡雪亭的个性莫名其妙的符合华山派的诡异定位和传统,处于胡雪亭的地位,也根本不用理会流言蜚语。做帝王者,谁在乎一些小P民的逼逼,诽谤也好,真相也好,黑历史也好,帝王谁在乎那种。因为别人的言语而嘤嘤嘤的,只是没有成长的小孩子而已。
“替胡星君动手?”有人问道,当徒弟的受了委屈,碍于世俗的言论,不好动手,只好师父出手。
石介笑了:“华山派弟子敢作敢当,何必假惺惺的借刀杀人?若是那些沈家的亲戚惹怒了胡雪亭,胡雪亭自然会自己杀,根本不需要石某动手。”
李浑冷冷的看着石介:“既然左也不是,右也不是,那么你为什么要动手杀人呢?”
石介沉默了,盯着眼前的酒菜,沈家的亲戚罪不至死,为什么要杀了他们?
是啊,罪不至死。
沈家只是没有理会胡雪亭姐妹,任由她们流落异乡,在客栈中惊慌失措,在言语不通,举目无亲的地方自生自灭。所以,胡雪亭和小雪岚就是饿死了,被卖到妓院了,也和沈家无关的,沈家一点点罪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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