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赵兄倒抽一口凉气,瞬间明白了那些百姓的心态。
杜如晦继续道:“那林士弘是大贼头,不服的人就杀,想要的东西就抢,大碗吃酒,大块吃肉,就算身上批了龙袍,依然不过是一只愚蠢的猴子而已,这打败了林士弘的胡雪亭同样是不服的人就杀,想要的东西就抢,大碗吃酒,大块吃肉,不过是大贼头而已,与林士弘又有何区别?”
“一个贼头都能自称皇帝,这皇帝的尊严又能有几分?”
那赵兄悄悄擦汗,看那些百姓公然羞辱胡雪亭就能知道这皇帝的尊严薄得飞到了天上。他低声叹息:“女人当皇帝不容易啊。”再看胡雪亭的背影,就看出了几分凄凉。换成其他人当皇帝,哪里敢有百姓如此公然羞辱?越国境内只怕到处都有类似的人和事,只是在这里浮出了水面。
“多谢杜兄提醒。”那赵兄真诚的道,官道艰难,有杜如晦这般的机灵人提点才能走得更远。杜如晦微笑着:“自家兄弟,何须客气。”看赵兄的小眼神已经彻底被他征服了,以后就是有用的左膀右臂了。
那赵兄的心中已经开始筹划以后的政务,必须处处树立皇权和朝廷的威严,让天下百姓知道这越国不是山贼的地盘,是正正经经的国家,将会统一天下,流传万世。
杜如晦慢慢的跟着胡雪亭的脚步,心思同样飘向了远方,这越国越来越有统一天下之势了,那么……他微微打了个寒颤,真是该死啊,他该何去何从?
胡雪亭此来江西南部一定是为了治理瘴气,瘟疫等,为进军广东做准备,只是杜如晦不明白为什么胡雪亭这么看重广东,广东这种不毛之地简直毫无价值,历来都是传檄而定的份。在杜如晦看来,胡雪亭花了偌大的精力向南发展,而忽视了逐鹿中原简直是本末倒置,胡雪亭的见识到底是浅薄了,换成他早已血战中原,一举鼎定天下了。
“只看这次胡雪亭会怎么做。”杜如晦对自己默默的说着,要是向错误的道路上继续狂奔……他又该怎么做?
……
“圣上,前面就是瘴气了。”当地的县令指着远处的山林,一缕五彩斑斓的雾气漂浮在空中。“这是本县有名的桃花瘴,颜色很是鲜艳,但若是人畜不小心误入了瘴气,只要沾染了一丝,立刻就会浑身腐烂而死。”这话自然是夸张了些,又不是神怪传说,怎么可能沾染一丝就浑身腐烂?沾了瘴气后死亡率高是真的,但症状大多是上吐下泻,卧床不起,缠绵数月后病故。
胡雪亭远远的看着桃花瘴,看看季节,这“桃花”二字只怕仅仅是形容颜色。
“本县有两处瘴气,再往南去,这瘴气就更多了。”县令道。
“可有办法治理?”胡雪亭问道。
当地的县令慢慢的摇头:“每年的冬季桃花瘴就会消失,按理是能治理的,但本县土地已经足够耕种,这山林间的土地耕种不易,没什么价值,就没什么人愿意去尝试治理瘴气了。”其余官员点头,南方的瘴气大多出现在山谷或沼泽洼地之中,对百姓的经济价值不大,自然没人愿意去处理,就算挡住了去路,绕路就是。
虞世基等大臣看胡雪亭,同样觉得花力气治理瘴气不怎么理智,南方地大人稀,土地的需求不是那么的激烈,何必现在就处理瘴气呢?就算是想要占领广东,那也大可以走没有瘴气的安全的官道,绕路花的代价比治理瘴气低多了。
胡雪亭看了半天瘴气,厉声道:“朕是星君,区区瘴气算什么东西?朕轻易就能搞定!”
虞世基懂了,胡雪亭有治理瘴气的办法,到这里刷知名度来了。那就不同了,随便治理几个瘴气就能换来百姓的敬畏是很值得的,操作好了,大可以宣传成胡星君打败了瘟神,瘟神投降,愿意为胡星君效力,谁敢惹胡星君立马让哪里瘟疫四起什么的。
胡雪亭傲然看着一群臣子,道:“来人,记录下来!瘴气乃是死水的水气凝结或蚊虫聚集而成。命各地于冬日砍林除草,填埋沼泽洼地,引流水进入死水沟渠,灌水圩田,瘴气自消。”瘴气真的这么容易治理?胡雪亭完全不知道!这是她唯一想得起来的办法,只有在实践中不断地修改了,想想这瘴气在历史中不断地被百姓自发的治理,就不信搞不定。
一群大臣用力的赞叹:“圣上果然是天命之子,拯救苍生啊。”方法靠不靠谱,大臣们完全不在意,政治需要而已,区区一点点山林沼泽根本没有什么价值。
“传令!朕要灭四害!杀光蚊子,苍蝇,老鼠……蚂蟥!这四害传染疾病,朕留他们不得!”胡雪亭决定提前千年改善卫生,整个过程完全可以复制“不许随地吐痰”,发动所有的百姓去消灭四害,这卫生条件上去了,疾病减少了,这百姓好歹能多活几年吧。
虞世基长叹:“圣上每一次举动都包含了对天地至理的理解,利在当代,功在千秋。”
一群官员看胡雪亭,会不会拍得太过了?要不要呵斥虞世基几句,比如“圣上乃仁慈仁义之人,不需要吹牛拍马”?
再看胡雪亭,胡雪亭鼻孔向天,一脸的受之无愧,丝毫都没有惭愧的意思,更没有指责虞世基不要脸。一群官员懂了,奸臣出身的人对阿谀奉承习惯了,既不当真,也不以为耻,下次一定要玩命的拍马屁,否则很容易被当做对皇帝不忠心,身怀异心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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