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隐瞒不报,却如同秋后问斩。
房玄龄,张亮,侯君集等人都是知道他潜伏到了大越的,谁能确保他们不会做出一些什么?杜如晦不认为这些友人会为了金钱出卖他,但是,若是房玄龄张亮等人认为李建成到了关键的时刻,需要他这个潜伏在敌人内部的人,为了组织,为了李建成,为了国家,为了千千万万的大周百姓,透露胡雪亭的重要战略布置、按照胡雪亭的官员,他能拒绝吗,敢拒绝吗?
杜如晦这类优哉游哉的每天吃着香喷喷的猪肉,穿着华丽的服装的卧底,怎么可能得到吃着野菜的组织成员的信任?羡慕妒忌恨,死命的抹黑他才是真的。杜如晦若是敢于拒绝,不论他用什么客观的理由,都会被组织认为是辜负了组织的信任,是叛徒,必须处决,必须杀一儆百。大周朝甚至不需要亲自动手,只要一封密信,胡雪亭就会替大周朝完成对叛徒的行刑。
那么,只能答应大周的要求?
杜如晦从公文中抬起头来,微微挥动着手腕,他在大越确实很有前途,但是距离能够影响大越的朝廷,或者能够知道军事情报,反转大周和大越的战局,那就差得太远了,他怎么都无法完成预料中的苛刻任务的。
他在砚台中加了一些水,轻轻的磨着,墨香在案几前飘荡。
房玄龄,张亮,侯君集……一张张熟悉的脸在杜如晦的脑海中飘过,他们会出卖他吗?会成为狂信徒,用苛刻的任务要求他为了大周牺牲吗?
杜如晦一点把握都没有。同一个人在万事顺利和万事失败、前途似锦和前途无望时的心态是完全不同的。他敢说面如冠玉的房玄龄绝不会做出卑鄙无耻的事情,却不敢说脸是绿的,眼睛是绿的,嘴唇是绿的,头发也要变绿的房玄龄还会坚持高风亮节。
“难道,杜某只有向胡雪亭坦白,然后一辈子在偏远地区做个小县令了?”杜如晦嘴角带着温和的笑容,心里发苦。
“杜县令,急报!”有衙役匆忙的跑进了府衙。
“陇西大乱,陇西土著、中原流民与关中难民互相厮杀!”衙役大声的道。
杜如晦猛然站起了身,差点打翻了案几。其余官吏的脸上也是又惊又喜。
胡雪亭一直关注着陇西,陇西内讧之下,一定会立刻出兵陇西的。
“这是房玄龄做的!”杜如晦的眼睛中闪着光芒,只有房玄龄才会有如此毒辣的手段。
“看来,房玄龄张亮等人是要与李建成决裂,投靠大越了。”杜如晦的脸上慢慢的浮起笑容,除了大越,房玄龄等人还能去哪里?
“太好了!”杜如晦大声的笑,房玄龄等人一定是要来投靠他的。
一群官吏看着杜如晦放声大笑,原来杜如晦也是想要升官发财之辈啊,只是,这后勤的功劳微不足道,这杜如晦想要借机升官发财的愿望只怕要落空。
“也不见得。”有官吏低声道,“杜县令说不定会被调到关中去。”虞世基只要伸手拉杜如晦一把,杜如晦立马就能进入军队镀金。一群官吏缓缓的点头,看杜如晦的眼神中满满的羡慕妒忌恨。
“立刻准备粮草,民夫,为圣上进入陇西做准备!”杜如晦大声的下令,府衙中立刻忙碌了起来。
这之后的时日中,杜如晦笑得更温和了,整个人都充满了自信和对未来的向往。
“有房玄龄张亮等人相助,或者杜某真的可以成为大越的未来左相。”杜如晦的心砰砰的跳着,每天有空暇就站在城头,远远的望着城外,该死的,你们怎么还不来?
“杜县令这是在等虞公的调令啊。”一群官吏低声道,杜如晦这几日虽然有些轻狂了,但人人都能理解。
陇西的战报不断地传到赣州县衙,众多官员的心情仿佛过山车一般起伏不定。
“圣上已经出兵陇西了?万岁,万岁,万万岁!”
“什么?圣上可能中了圈套,被困在了陇西?该死的!为什么会这样?”
“什么?大散关守将尉迟敬德反叛?混账!谁提拔的他?立刻抓起来!”
杜如晦冷静的看着各种消息,对李建成和高颖佩服无比,竟然是个局啊,实在想不到,要是胡雪亭就这么挂了,他是不是就高枕无忧了?
杜如晦闭上眼睛,面色狰狞,恶狠狠的道:“李建成!高颖!”你们可要争气啊,快点干掉胡雪亭!
一群官吏对杜如晦佩服极了,瞧人家的水平,在任何时刻都不忘记表现忠心,必须好好的学习。
“诸位,我们要整顿兵马,准备接应圣上!”杜如晦厉声道。一群官吏点头,杜县令反应还是很快的,赣州又小又远,肯定轮不到他们出力去陇西救人,但这集结兵马,勤王救驾的姿态还是要摆的,否则不太好交代。
“杜县令,城中有人造反!”某个衙役惊慌的跑进了县衙。
“谋反……”一群官员面如白纸,就算此刻立刻平定了造反,赣州所有官员的政治前途都到此为止了。闹出了官逼民反的大丑闻,还有个P的未来?
“谁!是谁!”杜如晦恶狠狠的看着衙役,还以为否极泰来,没了被出卖的风险,从此走上了大越白富美高富帅的道路,没想到竟然掉在了坑里。“是谁造反,杜某亲手砍死他!”
一群官吏用力点头,造反坑死所有赣州官员的混账王八蛋必须砍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