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之后,整个木头宅子已经成了一个泥土小山丘,以往的雕栏画廊再也不见。
不少孙家的人惋惜的看着美丽的宅子变成烂泥堆,嗔怪的看着孙乡绅,老爷这是脑子进水了?但看几个乡绅严肃的神情,又不敢多说,只是悄悄的叹气:“可惜,可惜!”“那可是从中原运过来的上好红木雕窗啊,就这么毁了。”
孙乡绅仔仔细细的看着自家的宅子,当年房子建好,他都没有看的这么仔细。半晌,孙乡绅终于舒了口气,这已经是最完美的状态了,没有一丝的疏漏。
他的目光与其余几个乡绅相遇,一齐缓缓的点头,成败在此一举。
“来人,拿火把来!”孙乡绅厉声道,一群仆役立刻拿来了火把。
“烧屋子!”孙乡绅厉声道。一群仆役和孙家的人愕然:“老爷,你说什么?”
孙乡绅没时间废话,抢过了一个火把,直接扔到了泥土豪宅的屋顶上。火焰在房顶上蹿着,许久,就是没有把房子点燃。
“再扔火把!屋顶上!墙壁上,正门!”孙乡绅厉声呵斥。孙家人和仆役们已经懂了,一个个火把被兴奋的扔到了泥土豪宅上,火焰不管怎么燃烧,只是烤干了一些烂泥,却没有能够让泥土起火,更别说让豪宅烧起来了。
众人大声的欢呼,有了泥土豪宅,天火再厉害也不怕了。
“还不够,还要实验开窗户透气,火势也不够大。”某个乡绅有些激动,他的办法果然是有效的,但是,这个实验不够充分,火把的火焰终究小了,肯定比不上天火的,要是把墙壁上的烂泥烧干了,会不会脱落?
孙乡绅用力点头,住在黑漆漆的豪宅中肯定是不行的,不闷死也吓死了,必须可以透气。但这能够开又能放火的窗户该怎么做呢?
孙家中百余人个个兴奋无比,只要孙家的泥土豪宅能够防火,大家都能照着抄,人人都努力开动脑筋,想出各种防火的办法。
一日之内,孙乡绅的泥土豪宅传遍了全城。县衙第一个立马照抄,衙门的一间间房子的屋顶全部被堆上了厚厚泥土,县令亲自爬上了屋顶,一寸寸的踩实了泥土,用屁股想也知道从天空落下的天火最大的可能就是落到了屋顶上,只要屋顶抗火,被烧掉的可能性立马少了一多半。
“再挑些泥土上来!本官要再铺十层!”县令一身的泥土,却丝毫没有让仆役动手的意思,事关生死,除了自己谁也不信。
一群仆役劝着:“老爷,已经很厚了,再加泥土,只怕屋顶要塌。”再怎么加固了的房顶,想要支撑厚达一尺的泥土都有些艰难,这房梁都在咯吱作响了。
县令愤怒极了,当年谁忒么的建造的?三尺泥土都撑不住还叫房子吗?“加固房顶,加固房梁!”县令暴跳如雷,三尺实在太少了,一点安全感都没有。
“这里不要用烂泥!”县令夫人骂着,一群仆役太蠢了,竟然照着孙乡绅的办法依样画葫芦,一点点改进的能力都没有。“烂泥干了会脱落的,有个P用?四周的墙壁全部都堆成泥土山!”县令夫人厉声道。管家小心的提醒:“若是四面全部堆成了泥土山,怎么进出?若是稍有差错,只怕被活活困死在了屋子中。”
县令在屋顶上大叫:“挖地道!”挖几条地道出口,又通风,又能避水火,多好的事情。他站在屋顶之上,脚上,衣服上,脸上,甚至头发上都是泥土,心中却没有一丝的狼狈,唯有满满的自豪。“哪怕是天兵天将,也会以为这不是县衙,而是一个小土丘吧?说不定天火就不会降在这里了呢。”
县衙外,无数百姓看着癫狂的县令一家,又是佩服又是鄙夷。
“亏县令也不怕晦气。”有百姓道,这哪里还是房子,根本是一个大坟墓啊。
“住在里面就像住在坟墓中,吓都吓死了。”又是一个百姓看着正在堆积泥土的县衙,怎么看怎么像个大大的坟墓。
“这根本是活死人墓啊。”有百姓叹气,世风日下,活人竟然住到了死人的房子里。
有人鄙夷的看着周围的人:“星君降世,你们竟然还不学一点点阴阳风水?”众人热切的看着他,遇到一个会扯的人了。
那会瞎几把扯的人神情淡定:“胡星君从天而降,用的是天兵天将和天火,这是因为她代表的是天!”他伸手指着天空:“看,天上有什么?当然是太阳!阳气如此之盛,不用阴气相克,如何能够避的过?”
众人大笑,既然胡扯得有些道理。回头众人就拼命的挖土,把自己家建成一个大大的活死人墓。
“哈哈哈!”有人大声的狂笑。“大家都是泥土房子,草屋茅屋雕栏有个P的区别?就算是金子做的屋顶,现在也是一坨烂泥!”
活死人墓在辽东不胫而走,严重打击了房地产经纪,所有人都在拼命的挖土堆房子,哪个白痴还要花钱盖豪宅。一时之间泥土的价格暴涨,爆发了许多为了抢泥土而邻里斗殴的恶□□件。
“其实,住在泥土堆中也不错的。”辽东百姓淡定的道,辽东寒冷,有泥土挡着风雨低温,房子里暖和多了。
“我在地道里也搭了床,比泥土房子还要暖和。”有人惊喜,有了地道后,再也不怕寒冷了。
“上古时期,辽东百姓就是住在山洞中的。”有人捋须道,住在山洞中多暖和啊,后人嫌弃山洞不够美观,愣是要搬到不实用的木头房子里住,这才有天火的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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