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会抄几个名字给你,今年评定全部是丙,明年都发配去琼州。”余阿福在案几上寻笔,又羡慕的看佘戊戌,到底是吏部好,打击(报)复容易极了,她这个工部侍郎就有些狗屎了,难道还能不给那官员所在的地方修路不成?那就是祸害百姓,不是报(复)那官员了。
“小意思,全部报上来。”佘戊戌淡定极了,“两广福建新定,官员奇缺,有多少找死的都不怕。”
“那些人不服我们,想用他们的道理给我们洗脑,那就让他们看清楚谁才是这天下的老大。”余阿福用力握拳,以为那些当官的多少有些见识,没想到竟然愚蠢到想把他们的一套灌输给她们,这怎么可能。
……
皇宫中,小雪岚椰菜葵吹雪规规矩矩的坐着,人人手里拿着本子和笔。
“姐姐,是谁想要对付你?”小雪岚问道,身体虽然坐的端正,脚下却不怎么规矩,晃啊晃的,看到有一道檀香向她飘来,瞅瞅胡雪亭没留神,悄悄的伸出脚挡住了檀香的去路,看着细细的烟在脚前弥散。
“我不知道啊。”胡雪亭一边批改着奏章,一边随意的道。
小雪岚不信:“姐姐你最神机妙算了,怎么可能不知道是谁干的?”椰菜和葵吹雪也不信,每次有了敌人,胡雪亭总是第一时间就看穿了真相,这次这么粗浅的计谋,胡雪亭怎么会看不穿?一定是敷衍她们。
胡雪亭笑了,放下了笔,想去拿茶水,看看附近有糕点,便放弃了茶水,拿了糕点,分给三个小丫头一个人一块,这才取了最后一块,放进嘴里满满的咀嚼着,绿豆饼酥软的香味沁入舌(尖),好像立刻就幸福了。
“我是真的不知道。”胡雪亭咽下了绿豆饼,道。
“我只是从那些举人的言行态度中看到中原,或者说山东道、河北道等地对我很是不屑。”胡雪亭认真给三个小丫头上课,“人心叵测,我甚至没搞明白他们是因为我是女子而不屑,是因为我不识字而鄙夷,还是因为我灭儒弃儒而痛恨。”
胡雪亭摊手:“我得罪人太多了,本身黑历史又一大堆,到处都是破绽。瞧,我明明是个文盲,却推出了格物道,自成一派,注定了名流千古,不知道有多少人恨得牙齿都痒痒的。也有可能是高颖杨広留下的暗手,想要挑起大越内讧什么的。”
小雪岚等三人用力点头,就是因为有这么多种可能,所以才要找出敌人是谁啊。
胡雪亭斜着脑袋笑了:“不,我不需要找出谁是敌人。”小雪岚等三人莫名其妙,胡雪亭变善良了?
“大随朝的时候,我总是奇怪,那些朝廷的大臣,比如杨恕,高颖,贺若弼,以及杨広,为什么明明都很聪明,但是在处理政务,料理政敌上,却有这么多的漏洞,被我随随便便就钻了空子,占了便宜。”胡雪亭微笑道。
“当时我以为那是因为我见识卓越,朝廷大佬们都老了,无法适应世界的变化,所以才看不清敌人是谁,不知道敌人的目标是什么,不能做出快速有效的反击,所以才让我得了好处,扬名天下。”胡雪亭看看几个小丫头明显没有吃饱,示意身边的侍卫再去取了糕点。
“我要吃馄饨!”椰菜对侍卫叫着,糕点太干了,不好吃。她摸摸肚子,越吃越饿了。
“我要小笼包。”葵吹雪叫,肚子真不饿,但嘴馋了,有了馄饨,怎么可以没有小笼包呢。
小雪岚怒视两个小伙伴,与姐姐说话呢,严肃一点。
胡雪亭在三个小丫头的脑袋上一人赏了一掌,练功没看见她们三个这么机灵。
“直到我做了皇帝,统一了天下,我才知道了……”胡雪亭看着三个抱着脑袋假装很疼的小丫头,道,“原来站在高处之后,真心不需要知道敌人是谁,不需要知道敌人的目标是什么。”
胡雪亭笑了:“身为县令,四周都是我的敌人,每个敌人的力量都比我强大,我的力量有限,我只能时刻提防,找出敌人攻击的地方,找出攻击来自何处,用最小的代价最快的速度反击敌人,保存自己的力量。哪怕多用了一分,都是浪费,说不定在面对下一个敌人的时候,我就因为缺少这一点点力量而被他打败了。”
“我的脑子转得快,我对敌人出手基准,我时刻提防敌人,那是因为我弱小,我输不起。”
胡雪亭认真的道:“如今我身为皇帝,整个天下都是我的,我的资源和力量几乎是无限的,没有人有资格配称作我的敌人,那些躲在暗处想要暗算我的人只是一群小爬宠而已,我一个手指就能捏死了他们,我何必在浪费时间和精力去考虑他们是谁,他们想做什么。”
“我完全不需要知道街上喊出以儒为骨,以法墨格物道为皮的人到底想做什么,也不需要去仔细的查那个人是谁,我只要知道,原来山东道河北道有这么多人因为没有见到我的屠刀而不服我,那就足够我做出最有效的判断了。”
“瞧,我把中原的百姓直接迁移一半去了四野蛮荒之地,天下震撼,百姓震恐,这些爬虫不管想做什么,都再也没有机会了,我又何必费精力去找几只爬虫,最后发现只是三两只跳蚤?我的时间宝贵的很,绝不可能因为跳蚤而浪费。”
“那三两只爬虫继续活着,是不是很可惜很不解气?”胡雪亭笑道,“不会的,哪有人会在乎逃了三两只爬虫,打死了就打死了,没打死也无所谓,爬虫就是爬虫,再恶心,谁有空去多看它一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