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刁民占便宜,老实人吃亏,这就是你们心中的法律。”
余阿九冷冷的道:“可惜,现在是大越朝了!我大越朝的规矩就是不让老实人吃亏!奉公守法的人才会有美好的未来,想要耍赖作奸犯科的人,就去瘟疫横生的地方开荒,就去死在那里好了!”
一群围观的外地旅客心中不忿,只觉这女孩子是个酷吏,江宁城乃人间地狱。
“我本来以为长江以南的百姓都知道大越的法律,没想到我太单纯了,人口流动之下,哪里有长江以南就一定懂得大越法律的道理。”余阿九道。
“来人,这一群人颠倒黑白,助纣为虐,掌嘴三十,苦役十天。”
吵闹哭喊的公堂之上,余阿九转头看向衙役老王。
“你为何提出客栈老板给一百两银子。”
那老王对这个问题已经等了好久了,道:“禀告余刺史,小人以为区区小事,不要给县令老爷添麻烦。”一群衙役听了,在心中暗暗点头,老王让客栈老板赔钱,从现在结果看,自然是错判了,但是老王的出发点是好的,息事宁人,不给领导添麻烦,那是官场最最最重要的原则,有什么事情下面处理了,只有处理不了的才会捅到上级。一群衙役甚至替老王委屈,说得更清楚明白一些,老王也是为了县令考虑,县衙也是有考核的,县里案件的多少,破案率的多少,都会影响县令、衙役,乃至整个县衙的评定,若是这种鸡皮蒜毛的小事情都立案,县衙的考核肯定难看的要死,不把小纠纷列入案件当中,不通过县衙,那是县衙上至县令,下至衙役的默契。
余阿九点头,又问县令:“那你呢?”
那县令等这句话很久了,今日得罪了余阿九余刺史的亲戚,肯定要被穿小鞋,找朝廷申诉那是下策中的下策,有机会当面和余刺史说清楚,小事化了,使一些银子摆平那才是上策。
“数百万人迁移在即,事事急切,下官只想江宁和谐稳定,没有一切的变故。”县令说道,要是几个刁民闹起来,没完没了,哪里还有精力去对付迁移的大事。
余阿九点点头,长叹:“这是我的过错啊。”县令和一群衙役莫名其妙。
余阿九笑了,一脚踢翻了案几,厉声道:“身为朝廷官吏,竟然不懂朝廷的法律?竟然不知道朝廷的原则?要你们何用!”
县令和衙役们神情大变,看来事情比他们料想的要严重得多。
“严重?”余阿九斜眼看他们,“只是严重?”
“本官以前是御史,专门惩治朝廷官员,如今成了地方官,竟然疏忽大意了。”
“来人,脱了他们的官袍,贬为平民,流放边疆三十年!”余阿九厉声道。县令和老王等人面如土色,怎么都想不通余阿九为什么如此震怒。
……
余阿九在江宁用严厉到了超出想象的手段惩处江宁县令和几个衙役的消息飞快的传遍了长江沿岸,好些官员愤愤不平。
“怎么,得罪了余阿九的亲戚,就是死罪了?”有官员冷笑,大家都有亲戚,大家都会给亲戚开后门,这没什么好奇怪的,那个叫王什么的衙役竟然有眼无珠,得罪了余刺史的亲戚,流放边疆那是理所应当的,不入流的衙役敢得罪从三品的刺史,古往今来就没见有官员同情衙役的。但是,余阿九因此流放江宁县令,这罪责实在是太重了些,超出了教训不长眼下级的范畴。
“以为是圣上的嫡系,就可以为所欲为了?”有官员重重的把酒杯砸在了地上,三四十岁,甚至五六十岁的经验丰富的官员,却要对一群才十几二十岁的年轻人恭恭敬敬,凭什么?是才华,是经验,是手段,还是家世?还不是就因为从龙早,是皇帝的嫡系中的嫡系!那些老官员在大随朝当官的时候,这群年轻人忒么的都没出生呢!
“年轻人终究火气太旺,不知道怎么为人处世。”有官员云淡风轻,年轻人不知道体谅他人的难处,容易做事过火,这江宁县令肯定是不知道客栈老板的底细,否则脑子有病才会无缘无故的得罪余阿九的亲戚,余阿九不应该当众从重处罚,只要拂袖而去,江宁县令就会摆酒宴请余阿九,送上厚礼谢罪,余阿九若是稍微有些手段,还能借此机会把江宁县令拉拢到她的派系中,以后自然会地位更加的稳固。
“唉,总之,那家伙倒了大霉啊。”一群官员很是同情江宁县令,遇到一个嚣张的无脑丹阳系官员,只能是自求多福了。
“府县同城,三生作孽啊。”一群官员长叹。
“不能就这么算了。”某个官员忽然道。众人看他,那官员笑道:“丹阳系在朝廷得了大势,我们是万万动不了的,但是,既然有人送到了我们的眼前,为何就不动她一动呢。”
众人笑了,是啊,为何要错过眼前的机会呢?
……
举报和投诉余阿九的奏章雪花般的飞进了皇宫,江南诸道的城中更有百姓在街上自发的游(行)示(威),抗议官员地域歧视。
“就因为我是山东人,就认为我素质不高,不能当衙役,这不是地域歧视是什么?”有人悲愤的怒吼,同样选衙役,江南诸道的人顺利通过,而他就被删了下来,山东人有错吗?
“什么事情都怪河南人,井盖丢了也怪河南人,河南人难道都是贼吗?”有人面色通红,农庄之中,大家都干同样的活,为什么江南诸道的人都不和他一起吃饭喝酒,这是担心他偷他们的酒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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