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喊杨広死了!”宇文化及揪住吐谷浑商人大叫。
“杨広死了!”各种语言的叫声让战场更加的混乱,不少人转头寻找醒目的黄罗伞,却什么也没有看见。
“随神死了,我亲眼看到的!”有拉其普特士卒满脸的惊慌。
“快逃!”有拉其普特士卒惨叫着。
胡雪亭一连串的操作晃花了拉其普特士卒的眼睛,原本就是负数的士气彻底崩溃,十余万拉其普特士卒丢下手中的武器,四散奔逃。
“杨広死了!”大越将士和百姓奋力追杀一个个逃跑的士卒。
杨広目瞪口呆的看着瞬间败亡的战局,只觉不可思议。
“朕还活着,朕就在这里!”杨広厉声大叫,身边的侍从们跟着大叫。“圣驾在此,圣上安然无恙!”
但拉其普特士卒的崩溃依然无法阻止。
“该死的,他们听不懂!”苏威大骂,听得懂只有真正都是随人,而留在成都城外的随人就是保卫杨広的数千御林军士卒,谁不知道杨広安然无恙?
“快,升起龙旗!”苏威叫道。
一群士卒手忙脚乱的竖起了龙旗,苏威抢过旗杆,用力的摇晃,大声的叫嚷:“圣驾在此!随神在此!”在纷乱的战场之中却掀不起一丝的浪花。
苏威眼看败局已经无法挽回,心中想要独善其身的念头越发的强烈,将旗杆交给一根士卒,就像偷偷溜走。一只手紧紧的抓住了她的手臂,苏威一回头,看见杨広恶狠狠的盯着他,眼神中又是疯狂又是杀气。
苏威的心都要停止跳动了。“圣上!圣上!”他只会傻傻的叫。
“朕何处不及胡雪亭?”杨広的眼神中癫狂无比。
“朕是世家公子,朕文采风流,朕运筹帷幄,朕哪里不及胡雪亭了?”
原来不是看穿了他要逃跑,而是输不起要问个明白,苏威丝毫没有因此而放心,反而更紧张了,输不起的人都是傻逼疯子垃圾,一言不合就砍死了身边的人那是常有的事情。苏威完全不知道他该在一个易燃易(爆)炸的神经病面前说什么话才是安全的。
幸好杨広并不需要别人说出理由,他只是想要一个听众。
“朕是昏君暴君,朕没有把天下百姓当人,可胡雪亭何曾把天下百姓当人?朕逼着百姓为朕东征西讨,胡雪亭难道就没有逼着百姓拿起刀剑东征西讨?”
“朕只是逼着男子从军,胡雪亭却连老弱妇孺都不放过。”
“朕是残暴不仁的昏君暴君,胡雪亭就是比朕更残暴百倍的昏君暴君,至少朕从来没有屠杀过关中和江西,手中没有数百万中原百姓的鲜血!与胡雪亭的残暴相比,朕简直是明君!”
苏威定定的看着杨広,眼神中唯有深思和认真的倾听,根本不敢露出怜悯,同情,鄙夷,讽刺,乃至高兴,悲哀等等神情,谁知道精神崩溃的疯子会不会因为一个眼神就杀人了。
“朕一直想不明白,大家都是昏君暴君,为何胡雪亭就能够坐稳了天下,而朕却失了天下?”杨広转头看着四散奔逃的大军,以及四处追杀的大越将士,茫然的问道。
苏威趁此良机死命的向侍从们打眼色,愣着干什么,快送圣上逃走!
一群侍从悲伤的点头,现在哪有时间反思人生。“圣上,快走!”
侍从们扯着杨広的手臂,兵败如山倒,十几万拉其普特败兵的乱跑乱撞之下,数千御林军将士根本组织不起阵型,只会被追上来的数万大越将士和百姓击溃。
“陛下,我们还有机会,快走!”侍从们将杨広送上了马背,牵着战马急急撤退。
“原来你在这里。”胡雪亭终于发现了杨広的踪迹,败军之中一支队伍整齐的撤退,实在是太醒目了。
数千御林军护着杨広撤退,有人惊呼:“不好,胡雪亭追上来了。”
“圣上,飞艇呢,飞艇!”有侍从问着,只要上了飞艇,胡雪亭怎么都追不上的。杨広笑,设立黄罗伞陷阱的时候为了不被胡雪亭看破真身在何处,飞艇自然是派到了其他地方。
“向西!向西!与侯君集等人汇合!”有人大叫,侯君集处至少有万余御林军精锐,怎么都不至于被胡雪亭一举击破。
“对,向西!”有侍从忙不迭的道,大不了再回到拉其普特,若是胡雪亭敢追过去,那就在拉其普特与胡雪亭打巷战。
杨広看着御林军的慌乱,只觉又一次重复了高句丽的大败,不,比远征高句丽更惨,那一次他可以推卸责任给各卫军大将军,推卸给路途遥远,天寒地冻,这次他可以推卸给谁?
“朕竟然败在了一个文盲女子手中。”杨広放声大笑。侍从们甚至没空理会杨広是疯了还是发泄心中的愤怒和惊恐,胡雪亭的骑兵就在后面,而他们都是步兵!
“我等列阵阻拦胡雪亭,圣上快走!”有侍从大叫,杨広有马,但只有这么一匹而已,此刻孤身落荒而逃虽然狼狈,却比被胡雪亭追上了击杀要好千万倍。
杨広笑而不语,朕是皇帝,朕是大随的天子,朕不能像一条狗一样的被追杀。
“朕要和胡雪亭单挑!”杨広平静无比,看着远处疾驰而来的胡雪亭以及百余骑兵。身为大随的天子,比不过先皇杨坚,被说成是败家二代,想要证明自己不靠人扶,才华超过了杨坚,却不想反而失去了天下。他抬头看着天空,大雨淋在他的脸上,带走了他脸上温热的水痕,这真是天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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