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此看,欧罗巴废物们能够在两三个月内发动大军攻打杨轩感已经是超常发挥了。
“何况,圣上的目标本来就不是杨轩感。”裴矩笑着,杨轩感算老几,纨绔二代而已,兵法政治都是庸人,打个喷嚏就能干掉他。
义成公主缓缓点头,优雅的以袖半遮面的笑,杨轩感有飞艇在,想要杀了他只是愤怒他叛乱的气话而已,哪有这么容易。
“那几个人呢?”义成公主问道,这才是她真正关心的。
“已经联系好了。”裴矩微笑着。
义成公主赞许道:“天下治蛮狄之策,莫过于裴侍郎者。”裴矩微笑着,微微躬身,却没有谦逊。古往今来第一不敢说,这三百年来将蛮狄玩弄于手掌之中的,除了他还有谁?
义成公主微微品了口茶,只觉茶水已经凉了,但茶香依旧。她心中微微苦笑,若是二十几年前,她哪里会想到她竟然连喝口冷茶都觉得感受到了中原的温暖。
“高颖为什么不出现?”义成公主微微定了定神,往日如东逝之水不可追,她身为大随的公主就要为大随尽了全力。
“圣上决战胡雪亭,若是有高颖从水路偷袭丹阳洛阳徐州,胡雪亭必死无疑。”她对兵法不甚精通,但是却能掌握大局,杨広与胡雪亭的决战只怕耗时很久,胡雪亭若是后院起火,断了支援,这被困在蜀地而死的几率就大增了。
裴矩轻轻摇头。
义成公主叹气,知道杨広很有可能根本没有联系高颖,这气量真是小了些。
“高颖是绝不会与圣上联手的。”裴矩认真的道。杨広绝不会联系高颖,这不仅仅是身为帝王的杨広无法容忍叛徒,还有高颖绝不会信任杨広的因素。高颖太了解杨広了,怎么敢和杨広联手呢?
裴矩将众人看着他,想了想,挑了个文雅的说法:“高颖逆臣也,逆贼有何颜面见故主乎?”众人用力的点头,叛徒怎么敢见故主,就不怕被砍死吗?
“唉,可惜,可惜。”义成公主叹息,若是高颖能够机灵些发现了机会,与杨広联手该有多好。想到破灭了大随的胡雪亭和杨轩感的老巢处处战火,她就没来由的觉得解恨。
“真是可惜了。”义成公主重重的道。
裴矩微笑,高颖的情况与杨広可不同,对杨広而言中原是大随的故土,从他手中丢掉的国家,他有责任和义务夺回来,这是身为大随皇帝的责任和义务。高颖就不同了,他有什么放不下的?跟随他的人,他全部带走了,留下的人都是与他无关的人,不论是跟随了胡雪亭,还是死光死绝了,都与他无关,高颖若是想做皇帝,随便找块土地称帝就是,完全不需要与中原死磕。
而且杨広是个骄傲的人,无法接受失败,谁打败了他,他就要铲除了谁。这种执拗的脾气说好听了,叫做哪里跌倒哪里爬起,说难听了就是心胸狭隘,输不起。
“圣上是一定要杀了胡雪亭的,不如此,心魔不除,终生不能有寸进。”裴矩用了一个非常玄幻的说法。
帐篷再一次被掀开,一个男子喜气洋洋的走了进来:“公主殿下,又是一批粮车到了。”帐篷内的众人脸上浮起了笑容,不论听多少遍,听到有大批的粮车赶到,都让他们充满了幸福感。
义成公主走出了帐篷,周围的东突厥士卒一齐单膝跪下:“公主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声音传到了远处,远处正在忙碌着运输粮食的车夫,站在泥土高墙之上的士卒们听见了呼喊声,转头望过来,见到了独特、醒目又熟悉的大随宫装,一齐单膝跪下欢呼:“公主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营寨之中,十几万人尽数跪下,大声的欢呼着。站在义成公主身后的十几个东突厥男子哪怕已经见过了多次,依然心中发寒。义成公主在东突厥几十万人的心中,不是公主,而是名为公主的可汗。只有伟大的大随公主才能带领他们走向美好的世界。
“你们,愿意跟随本公主上刀山,下油锅吗?”义成公主大声的道,身边的数百勇士们大声的重复着义成公主的言语。
“愿意!愿意!愿意!”十几万东突厥人一齐大叫,再也没有能够带来大量的粮食的义成公主更伟大的领袖了。
裴矩听着震耳欲聋的呼喊声,感慨万千。
“是啊,他们都会跟随本公主。”义成公主笑道,温和的笑容中没有一丝的温度。
“他们没有退路。”
“留在东突厥?张镇周见了东突厥人就杀,根本不考虑俘虏。”
“投靠胡雪亭?西突厥的大部落尽数被胡雪亭血洗了,几乎没有留存,心里念着突厥的,也被清洗了,这几十万人口口声声我是突厥人,是草原的雄鹰的人必死无疑。”
“从东突厥往西迁移,跑到极西之地?可惜,张须驼就在乌克兰,挡住了东突厥向西的道路。嘿嘿,骁骑卫在东突厥大名鼎鼎,守住雁门关多年的骁骑卫张须驼张仪同在乌克兰,哪个东突厥人敢向乌克兰迈进一步?”
“四处流浪,心惊胆战,不敢在任何地方长时间停留,更不敢定居,他们还能坚持多久?”义成公主望向远处,那些手拿刀枪弓箭的东突厥士兵当中不少人都是老弱妇孺,那些驱赶马车的马车夫中更是尽数是老人孩子。东突厥号称百万大军进攻西突厥草原,夺回祖上的荣光,其实真正的人数不超过四十万,而这四十万是整个部落的人数,包含了所有的老弱妇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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