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门前,仆役的队伍怎么看都比以往多了一倍,随便瞅瞅就能看到好几张熟悉的面孔。众人见了,只是板着脸不出声,身为大越官员在京城皇宫竟然要落魄到伪装才能进衙门办公,妥妥的黑历史。
天空中,有一艘飞艇靠近,几个人站在船舱前向着地面挥手。
“该死的,是余阿福和工部的人!”人群中有人大骂,“早知道工部有飞艇,我就去工部了!”
佘戊戌不用回头就听出了是书童的声音。好几十道愤怒的目光立刻射了过去,要不是书童提早改变了收徒流程,此刻那些亲戚邻居故旧什么的早已在胡雪亭面前审核过了,哪里会跑到她们面前走后门。
“谁有空理他!”余阿九叫道,赶紧进了宫才是正事。一群官员急急忙忙的进了宫,御林军们看着狼狈的朝廷大员们努力咬住牙齿,千万不能笑,否则很容易被记仇。
满朝文武在衙门中换了衣服,终于在大殿中聚齐,人人脸色不太好。
皇帝收徒的动静这么大,前来托关系走后门的官吏熟人不计其数,丹阳系和奸臣系的官员在丹阳扎根时日最久,谁都有几十个亲戚老友故交带了孩子托门路,人人不堪其扰,偏偏还打不得骂不得。
“我就是说了一句不能走后门,被亲戚们指责当了大官了,就不认亲戚了,做人岂能如此无耻。”燕弥柒揉着肩膀,还被打了几下,疼。
“嘿嘿,‘别以为富在深山有远亲,穷在闹市无人问,你当了大官,我们可有来求富贵过?你不记得我们这些亲戚,没有提拔我们做大官,我们有抱怨过吗?我们都是有骨气的!谁在乎你是不是我们的亲戚,是不是我们的小辈,我们自己有手有脚可以养活自己,才不稀罕你是大官呢!’”余阿福重复着亲戚们对她的责骂,却不觉得这些亲戚很有骨气,当年大越朝没什么官员可用,任人唯亲的事情众人可没少做,稍微有些才华的都推荐去了当官,留下的都是一些实在上不了台面的亲戚故旧,或者关系很是疏远,疏远到从来不往来,都不知道自己当了大官,根本不知道要走她的门路。
“现在天下太平了,我们的名字知道的人多了,这亲友也就多了。”李密苦笑。
“我今日才知道我娘亲家在江南就有三百多个族人!”李密脸上犹自带着震惊,背心都是汗,李家可是大家族,还好根基一直在河北,不然是不是要跑出几千个族人托关系?
众人都很是无奈,这些来走门路的都是一些拐弯抹角的亲戚,想当皇帝的徒弟一跃登天也是人之常情,很难责怪他们贪慕荣华富贵什么的,为了这件事开罪了亲戚不太划算。
“哎呦,哎呦!”余阿九惨叫,终于安定下来,脚底疼得厉害。“御医,御医!”
“你们还好,都是亲友,我才倒霉呢!”某个官员脸都黑了。
“我青梅竹马的邻居妹妹带了老公儿子来找我。”那官员真心不想看见他们。
一群官员很没良心的笑,看见更倒霉的,心里好像舒服了些。
“以后怕是出不了衙门了。”李密长叹,左右看看,竟然只有虞世基和裴蕴等人没有跑到皇宫避难。
“他们的亲戚早几十年就被教育过了。”佘戊戌端着茶水,却不停的扭着脖子,这身衣服是旧的,放在衙门之中许久了,不知道上面有没有虫子什么的,总觉得痒痒的。
一群官员长叹,奸臣的亲戚要么是有志气的割袍断义了,要么是死命的巴结奸臣,被奸臣狠狠的敲打过了,知道奸臣翻脸无情,什么家族什么血亲都不好使。
“该死的,难道奸臣才是做官的最终目标?”书童惶恐了,做个好官被亲戚围绕,有家回不得,做个奸臣淡定无比,笑看秋月春风。
“不如乾坤大挪移,你住我家,我住你家!”余阿福对佘戊戌道,换了房子,就不用在乎那些亲戚了,好歹有个舒服的床。佘戊戌笑了:“好啊,好啊,你只管去我家。”余阿福瞅瞅周围的冷笑,立马明白出了皇宫就死路一条,悲愤了:“我不就是坐了飞艇进宫吗?至于如此敌视我。”
书童一怔,道:“若是每天下朝的时候坐了飞艇去几百里之外住旅馆,每天早晨再坐飞艇从几百里之外飞来上朝,是不是就可以安稳了?”
一群官员怔怔的看书童,人到了绝路果然是脑子特别的灵光啊。
“就这么定了!大家下朝后统一坐飞艇去余杭!”佘戊戌大声的道,飞艇可以坐几百人呢,满朝文武尽数能够挤下,以后飞艇就是班车了。
“旦辞丹阳去,暮宿余杭边,不闻亲戚敲门声,但闻西湖流水鸣溅溅。”余阿福大喜,果然是好。
李密怒视众人,好个P!要是遇上大风雪坠机,大越朝京城文武百官全军覆没!
“没事,工部已经有三十个飞艇了!”余阿福大笑,加班加点的赶工,终于收获了幸福的果实。
皇宫。
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怯怯的站在书房中,看看左右,都是些不认识的人,好几个人还明显的不怀好意。
“不用怕,谁敢欺负你,报我的名字!”胡雪岚拍胸脯。葵吹雪和椰菜用力点头,顺便又捏小女孩的脸。小女孩怯怯的看她们,就是你们几个欺负我。
“哇,好嫩好滑!”葵吹雪尖叫。胡雪岚和椰菜叫嚷:“真的?我试试。”小女孩的脸在三人的手中不断地变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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